第二百零一章 我們的男人(1 / 3)

鳳逸果然不負眾望的生了病,他額頭上燙的能把冰冷的盔甲給燙熱了,整個人每天都是暈暈乎乎的騎馬趕路,行軍沒時間好好吃藥,都是吃些帶過來的藥丸,效果並不算好,加上經常吃些冷食,又十分勞累,病情不但沒減輕還一直惡化。

張未白也在他身邊騎著馬,見他狀態很是不好,皺眉說道,“世子,不如你和我同乘一馬,能休息一會兒。”

鳳逸搖搖頭,差點兒栽下了馬,看了一眼已經擦黑的天色,說道,“沒事,馬上就要休息了。”

張未白有些擔心,他第一次見鳳逸時,鳳逸身體就不好,就算是隨軍當個軍師身體都撐不住,沒想到再見竟然讓他往甘州押送糧草。

鳳逸很畏寒,手上凍傷了,抓著馬韁韁繩上便全是血,看上去觸目驚心,張未白從腰間扯下一塊棉布,扯了一下鳳逸的馬韁,兩個人都停下了馬,他用棉布簡單的纏了一下鳳逸的雙手,說道,“世子先護著手,我幫你牽馬。”

前麵的監軍李大人看了這兩個人一眼,雖然在朝堂上和鳳逸不和,但他不像李清風想的,他並沒有怎麼為難鳳逸,鳳逸身體不好他清楚極了,見他們停馬也沒有苛責。

張未白曾經就是騎兵將領,天晚了行軍也不快,鳳逸虛虛抓著韁繩,他便一隻手牽著自己的馬,另一隻手牽著鳳逸的馬。

監軍見他們兩個過來,便看了一眼鳳逸的手,包紮的布上也有斑斑點點血跡,他的手早就傷了,到現在也一句話沒有說過,說實在的李監軍還是佩服的,鳳逸是王府世子,養尊處優,不比他們這些窮苦人家出身的孩子,能如此吃苦已經不容易了。

又走了半個時辰,李監軍便喊到,“就地安營休息。”

士兵立刻開始搭帳篷,張未白扶著鳳逸下馬,他高燒不退,幾乎昏迷,李監軍心裏有些心疼,嘴上卻不饒人,“嬌氣,這樣還怎麼上戰場?”

鳳逸完全沒有力氣和他說話了,張未白便說道,“大人,世子身體本來就不好,能撐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

李監軍冷哼一聲,見到一個士兵搭好了營帳剛要進去,立刻說道,“你等一下,”

士兵跑了過來,他猶豫了一下,又道,“你回去吧。”

士兵不明所以,立刻回了自己的帳篷休息。

李監軍冷哼,“你們自己去搭帳篷。”

張未白應了一聲,便扶著鳳逸離開。

他們駐營的地方靠著山,比較擋風,他靠在山壁上,看著張未白給他搭帳篷,虛弱的問到,“這裏靠著山,位置不好,會不會有人劫糧草?”

“不會的,”張未白指了指士兵紮營的地方,說道,“那裏有個山洞,容不下人住,但正好放的下糧草,西樓要劫糧草,至少要百人突襲,百人的動靜,藍家軍不可能發現不了。”

鳳逸點點頭,也看了一眼他說的位置,有士兵已經把糧草運了進去,他腦子燒到壞了,路過山洞都沒有看見。

他閉目休息了一會兒,張未白便搭好了帳篷,說道,“世子快進來吧。”

他一路上都是和張未白一起住,首先他根本就不會搭帳篷,其次他從行軍第二天就開始發燒,張未白便除了後衛將軍,還成了他的近身仆人。

帳篷其實也不暖和,行軍路上睡覺向來隻去盔不卸甲,他們為了減輕重量帶的被子也很薄,帳篷離地麵雖然隔了個絨毯,但山路本就不平,躺著渾身都硌的生疼。

張未白皺眉說道,“世子你的病越來越重了,就算撐到陣前,也沒辦法上陣的。”

“我不上陣不行嗎?”他有點兒不明白一個押糧的為什麼還要上陣殺敵。

張未白說道,“藍家軍人數太少,甘州的兵聽說是一群酒囊飯袋,藍家已經後退了二百裏了,別說押糧官,就算是夥夫,也要上陣的。”

鳳逸無奈的歎了口氣,把自己那薄薄的被子卷到身上,輕聲嘟囔,“真不該來。”

張未白的手向他的額頭摸了一下,也歎了口氣,“世子先休息會兒,一會兒吃飯了我叫你。”

“嗯,”他點了點頭,便已經睡著了。

鳳逸在帝城是很貪睡,一年三百多天從來沒有早起過,如今行軍,拖著病體每天都四更天起床,睡得也晚,他現在別說山路不平了,睡刀尖上他都能睡著。

張未白無奈的歎了口氣,他行軍多年,當年最早時候是二十歲,是個小將軍,也是這麼過來的,那時候他也是難受的幾次想回去,但行軍的人大多身強體壯的年輕人,他身體這麼弱的幾乎是從來沒有過的。

夥夫做好了飯時候鳳逸已經睡了一覺,張未白把他叫醒,他現在一點兒起床氣也沒了,眼睛都睜不開,也沒力氣生氣,從張未白手裏接過碗,手指凍傷疼的厲害,碗又難得的很熱,他手一鬆,差點兒把碗掉在地上。

他一下子驚醒了,張未白單手接著碗,說道,“對不起世子,我想著趁著熱你吃了病會好些。”

“是我的錯,”他小心翼翼接過碗,也不顧手上的疼了,暖和一點兒便是足夠了,不過碗裏也沒什麼好的,清湯寡水外加一人一個饅頭,剛來的時候鳳逸幾乎吃不下,後來連冷的也咽的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