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剛要開口說話,丞相卻忽然跪下,道,“陛下,如今還沒有確定六殿下和刺客有關,也許是這濡弘受人指使,故意誣陷……”
“夠了,這還有什麼好說的!”皇帝終於怒了起來,也許在西樓人麵前不能再像平時一樣慵懶,他也拿出了皇帝的尊嚴,大聲道,“六皇子和幕僚勾結,意圖刺殺郡主陷害皇子,削掉皇籍,貶為庶人……”
“陛下!”皇帝眼看就要下旨,秦貴妃忽然從席間出來,丞相也冷冷的看了一眼都在假裝喝酒的百官,秦貴妃跪下,說道,“陛下,夏兒說了他沒有想刺殺郡主,夏兒天性純良,年紀又小,一定是被那個叫濡弘的欺騙了!”
皇帝看著她,目光有些陰鷙,看起來是非要置鳳錦夏於死地不可了,天淩律法嚴苛其實貶籍算輕,換做旁人,處死都不為過。
“你不要再……”
“陛下,六皇子冤枉啊。”皇帝還是沒有說完話,就又有一老臣出來喊冤,這人是六皇子的老師,也是朝中太傅,德高望重,門下弟子無數,說道,“六皇子年紀小,被人陷害,如果皇上都不相信六皇子,隻會讓人歎到皇上不顧念父子之情。”
太傅說完,大殿立刻無聲,片刻後一中年男子開口“陛下,如今郡主並未受傷,逸世子和二殿下已經受罰,如果再罰六殿下,我天淩國威……”
“哦?”這人欲言又止,那邊郡主已經開口,清冷的聲音讓人聽著心都微顫,“也就是說,因為本郡主沒有受傷,所以罰兩個無關緊要的人就好了?”
那人一時說不出話,郡主又開口嗤笑,“不知道六殿下在天淩到底是什麼地位,明明不是太子,竟比太子還要受寵,此等大錯,也可以既往不咎。”
“郡主,您雖然再天淩遇刺,但刺客並未傷到你,這件事還不確定是否和六殿下有關,相信西樓王也不會是非不分。”
丞相沉著臉開口,但對於花梨來說確實如此,雖然她此時是有氣勢,但所謂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他很清楚自己的父王是絕不會為了她和大勢作對,況且,她身上還有一個其他的秘密,她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可能依靠西樓王。
花梨不再說話,丞相一開口,大多數臣子立刻都跪了下來,一個個言辭懇切,就差沒有把頭磕破,仿佛鳳錦夏一旦被貶為庶民整個天淩都不能存在了一般,甚至開始以罷官相逼,即使有西樓施壓,皇帝也壓不住這群老臣,除了藍家哪邊不站且有自保之力,幾乎所有人都在這裏向丞相表示忠心。隻有那一刻,無論是鳳逸還是鳳錦修,亦或者一直沒有說話的大皇子和四皇子都無比的清楚,鳳氏皇權衰落到何等地步,有外族加壓以及絕對證據,皇帝之威依舊處置不了區區一個皇子。
場麵僵持不下,很少說話的大皇子鳳錦洵走了出來,緩解了大殿的氣氛,說道,“父皇,大臣們說的有理,六皇弟雖然有錯,但罪不至此,父皇施行仁政,小懲大誡,足以讓六皇弟悔過。”
皇帝看著他,半天不說話,鳳錦洵也隻能跪下,眾人都有些疑惑為何這次的皇上和以前不同,換做以前,不用這麼多人相逼,皇上早就妥協了,而此時皇上卻依然不為所動,這台階已經足夠,皇上顯然並不想下。
局麵又一次僵持,這次四皇子鳳錦緣以及三公主鳳錦瀧也跪下求情,鳳氏皇族,隻剩下受了傷的二皇子和鳳逸沒有前去求情,不但不下跪,甚至連一句求情的話都沒有說,丞相深深看了他們兩眼,卻沒有說話。
在皇帝身後一直還坐著一個女人,她一直沒有說話,忽然抬起右手,皇帝會意,立刻伸手去扶,太後站了起來,太後早年就是出了名的美女,即使歲月無情,但因為保養得當臉上並沒有多少歲月痕跡,她穿著金色的朝服,看上去雍容華貴,氣勢非凡一舉一動,盡顯母儀天下之勢。
太後走到鳳錦夏身邊,鳳錦夏伸手拉著太後的袖子,說道,“皇祖母,我沒有派人刺殺花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