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以後,沒有任何人想得到,懲罰皇室子弟的獄卒被人綁在家裏暴打,身上數百條鞭痕,處處深得見骨,但打的很有技巧,獄卒沒死,而且,施暴者竟是沒有留下一絲痕跡,不是內鬼就是武林高手。
之前因為鳳逸的事被暫時停職的帝城右內史張誠又開始工作,他憂心忡忡的查了現場,和下屬發現的一樣,除了被打傷,那人沒有任何事,而且當時是被蒙了眼睛,加上沒有開燈,那人什麼都沒有看到。
張誠幾乎要哭了,自己好好當個官,一會兒惹到六皇子,一會兒又不敬了逸世子,如今獄卒家裏被打這麼一件小事,他竟然沒有任何頭緒,也不對,頭緒是有些頭緒,問題是這些有動機的人,他一個也招惹不起,有可能想打獄卒的,隻有丞相家,六皇子,逸世子,以及二皇子,前兩個因為恨獄卒沒能直接殺了後兩個,後兩個事因為自己被動刑,可是丞相府和六皇子若是出手,這獄卒也不會現在還有命在這裏叫著冤屈,可是二皇子素來仁善,人人皆言鳳逸性子溫柔,且手無縛雞之力,這兩個人,張誠也好好好考量一下,都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啊!
張誠有些沒頭腦,從那天六皇子告狀開始,這帝城就有一種詭異的感覺,各種事情接踵而至,沒有給人任何準備的機會,他歎了口氣,作為一個辦事的官吏,無論情況再如何,他也必須按規矩來,他招來屬下小吏,說道,“準備一下,我們去找一下逸世子和二殿下。”
那小吏答是,立刻前去準備,張誠卻是歎氣,如今世道難混,作為一個帝城官吏,竟要他親自去拜訪那些嫌疑犯,也罷,張誠擺擺手,別說去拜訪,哪怕是去磕頭,隻要那些人不再惹事,安安分分便是謝天謝地了。
天色已經有些晚了,兢兢業業的帝城右內史張誠走到那塊巨大的門額之前,安平王府已經換了新的管家,張誠摸了一把沒有存在的汗,對守衛說道,“勞煩通報世子,帝城張誠求見。”
“張大人進來吧,世子吩咐了您可以進來。”守衛打開門,態度恭敬感動的奔波了一天的張誠幾乎熱淚盈眶,他立刻回了個禮,帶著幾個小吏走了進去。
見人的時候鳳逸一般在客廳,張誠雖然算得上是來興師問罪,但卻不敢一絲不敬,他賠笑說道,“逸世子,不知道獄卒這件事,和您……”
“張大人說自己怯懦,果真是如此啊。”鳳逸沒等他說完,微微笑了笑。
張誠忽然跪下,擦了下汗,之前那件事,本來他看見了鳳錦夏根本就沒有追到凶手,但卻沒有說出來,他也大概猜到一些事,但卻不敢妄查,但凡和這些京城貴戚有關的事,他都是能避開就避開,從來不敢去招惹。
他戰戰兢兢說道,“逸世子饒命,如今這世道,下官實在是……”
“我又不能殺了你。”風吟歪著頭笑笑,他那麼漂亮一張臉,這個模樣應該很可愛的,可張誠卻莫名其妙有些毛骨悚然,不知在哪裏看見了一絲詭異,他依舊沒有站起來,半天不敢說話。
過了片刻,鳳逸隻好坐好微微歎氣,問道,“張大人,這麼多年來,帝城如何?”
張誠愣了一下,抬頭看著眼前有些蒼白的少年,他想了想,又低下了頭,一直沒有開口,似乎是不知道要說什麼。
風吟繼續說道,“張大人,明哲保身無可厚非,但為了報身而忘了從仕之心,張大人如今還能不為,也許何時就不得不為了呢?”
張誠沉默許久,鳳逸也不急,更不會催他,他自行走回主位坐下,身上的傷還是疼痛,實在是不適合見客,他內心苦笑,麵上卻是不動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