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超曾經跟我說過,混社會的沒有一個會有好下場,“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不服不行,電影裏都是這樣演的。等盧超走了,凱子也走了,我似乎有點相信了,雖然還沒達到奉為信條、座右銘的境界。但我一向做事小心謹慎,從不敢馬虎大意,怕步了盧超的後塵。然而,林軍這次我們大意了。在我們想來林軍是一個隻會打女人的雜碎,在我們麵前踹三腳他也不敢放一個屁出來,那天把他打成那樣他就沒敢放一個屁,就跟一個軟柿子一樣,任由我們捏。打他就打了,過幾天也就什麼事也沒有了,什麼事也淡忘了,沒人知道,也沒人在意。
然而,沒有等到那所謂的淡忘的日子到來。第二天我父親來了,見到我什麼也沒說就給了我一個重重的耳光。父親說,你這個沒肝沒肺的畜生,我們白養了你這麼大。當時我什麼也沒說,隻是呆呆的站在那兒,父親上次打我是在四年前的上初二的時候。我記得那次是因為我丟了學費,我在想這次是為了什麼。
很快,我被叫去了教導處辦公室,是班主任那娘們兒叫的。臨走前她似笑非笑的盯著我看,當時,我打了個激靈,感覺像被一隻饑餓的狼盯著,冷冷的充滿得意。我還看到她把父親帶去了她的辦公室。心裏亂極了,強烈的不安幾乎使我窒息。
當走到教導處辦公室門前時,我才意識到似乎這次事情的嚴重性非比尋常,因為辦公室大沙發上此時坐滿了人。除了正副校長所有學校高層領導都在,他們一橫排坐在沙發上,沙發對麵放著一把椅子沒人坐,大概是給我這個“犯人”坐的吧,我心裏想著,推門走了進去。我當時甚至有一種錯覺,我變成了一個香噴噴的“油炸雞塊”或者“醬豬蹄”,所有人都想上來咬上幾口,所有人都想占為己有。因為他們的眼光同樣冷冷的,虎視眈眈的,像一群饑餓難耐的狼,隨時都有可能撲上來將我撕成無數塊,然後吃掉。
“各位老師好。”機械式的給他們問了一聲好,我仍在不停的想著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嗯,坐吧。”說話的是教導處主任蔡包偉,又胖又矮而且禿頂,惦著個大肚子,像懷了孕的狗熊。暗地裏我們都叫他“菜包偉”,同時也在感歎他的父母太有才了,居然給他起了個這麼形象的名字。
“謝謝蔡主任,不知道主任叫我來有什麼事?”我禮貌的鞠了一個躬,然後小心的坐下,在這個時候可不能得罪這些長老級的BOSS,如果想好受一點的話。
“李誌同學,到這個時候了你還在裝糊塗啊!林軍同學的傷是怎麼回事?”“菜包偉”眼睛一眯,脖子一橫,豬腰子臉往上一抬。好像在說,小樣,還想跟我鬥,你還嫩點,我都知道了。
“林軍是誰?我不認識啊?是不是一場誤會啊?”我一聽,心“咯噔”一聲掉在了地上,沒碎,砸出了一個坑。心想,這雜碎還真他媽有種,行,等這事過了老子把你丫閹了,紅燒給兄弟們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