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2)

生活就像一個賭局,到處充滿了未知,到處也充滿了風險,還有到處的陷阱。望著院子的紅大門我卻遲遲邁不出一步,害怕麵對為我和姐姐操勞半輩子的父母,也害怕一邁進去就再也出不來,回到起點,延續父母的平淡枯燥的人生。

其實在我心裏和盧超的想法有點像,想轟轟烈烈一場,在曆史或者社會的扉頁上留下一些腳印、足跡,然後等到老的不能動了就給膝下的子孫後代講我年輕時候的故事,教育他們如何做人如何成功。哪怕不能名垂青史,遺臭萬年也行,可惜現在看來一切似乎都是那麼的遙遠,都是那麼的不切實際。

於是我放下了幾乎要觸到門把手的手,摸出一支煙,蹲在以前奶奶經常坐著曬太陽發呆的石墩上,望著逐漸暗下來的天空上的一抹鑲著金邊的黑雲,大口大口的抽煙,吐煙圈,腦子裏什麼也不去想,除了嘴和手什麼也不去動。

農村的生活節湊總是慢的讓人聯想到死水,農村的夜也經常黑的像一塊化不開的憂愁,當然,還有靜的像沒有一絲雲彩,沒有一絲風,瓦藍瓦藍的天空。

“誌弟,你咋蹲這裏了?咋不回屋去啊?走走,進去。”不知道蹲了多久,也不知下意識的抽了多少煙,總之等聽到有人叫我名字時我的腿已經麻木的像兩截爛木頭,嘴幹的像在沙漠裏走了一天多的路,嗓子眼又幹又痛,像剛被火烘烤過。

“剛哥?你回來了!”我抬頭仔細看了看,原來是我二伯家的剛哥。剛哥從小就很疼我,經常帶著我和村子裏的其他孩子到處跑著玩。剛哥像長不大的孩子,所以我們那個時候沒有代溝,也和朋友無差別對待,似乎跟著他在一起的每一天我們都是開心的。漸漸的我們都長大了,剛哥也成家成熟穩重了,隨後他和嫂子去了溫州打工,在一起的日子也少了。

“這是怎麼了?聲音咋這麼啞?病了?快和我一塊回屋,我剛回來,好久都沒見你小子了……”剛哥絮絮叨叨的說著,拉著我往院子裏走。我低著頭不吭聲也不再去聽他說話,隻是在心裏默默的想著接下來的打算,下學了,還要活人不是!再遙遠,也得去實現、去爭取不是!

晚上,躺在床上,我失眠了。之前,剛哥拉我進門和父親母親聊了很多,有關於我小時候的,有關於我在外打工的姐姐的,也有他和嫂子的。

剛哥說,他和嫂子在溫州那裏穩定下來了,嫂子混上了一所鞋廠的主管,他當了一名倉管,兩個人的工資加起來一月能達到三四千呢。姐姐也去了那裏,在幹針車品檢,一月也有一兩千塊錢。提到我時,剛哥說,我從小脾氣倔但也有那股執著的勁兒,日後我肯定能成才,這不,馬上都成大學生了麼!父母低下頭沒吭聲,父親猛的抽著煙,母親則給我打著一件毛呢藍線毛衣。我說,剛哥,我不上學了,我也要和你和嫂子一樣闖出一番事業。剛哥很吃驚,但他沒說什麼,低頭摸了一根煙點上,自顧自的狠抽了起來,伴隨著的是他們三個人不住的無奈歎息。我知道他們心裏不好受,或許對我的任性不聽話也很生氣,很失望,我能做的也隻是在心裏默默的運足力量出去混一番事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