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2 / 2)

我有點無奈,這家夥名字挺陽剛的,行為舉動卻像個娘們兒。我說,我怎麼知道,這得問上帝。他就搖頭晃腦的倒下了,哧溜到我跟前,一屁股蹲在了地上。我“嘿嘿”的笑著拍他的頭,他就不說話了。

不一會兒,火車就來了,像打雷一樣“轟隆隆”的從我們身側過去了。

2001年的十二月,眼看著入冬了,天卻不是很冷。這個冬天我很忙碌,不久要美術統考,學校也快要放假了,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進行著。

在我的努力下,文化課沒落下,成績很優異。學美術的有很多去了外邊的畫室,聽說一個月最少要七八百快錢的學費,我沒去,呆在了學校那隻有幾十平方的小畫室裏。畫室雖然很小,人也不多,畫畫需要的道具卻一應俱全,上麵落滿了塵土,很明顯很久沒被動過了。教美術的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年輕女人,不像別的學美術的小妹妹、大師們那樣打扮的奇奇怪怪,美術水平卻很是不俗。有點湊巧,我們的畫風很像,所以她很看好我,我也很注意她所教的專業知識。

能跟我玩一起的並不多,其中雖然趙孟岩標新立異,不思進取,是那種把上學當作人生經曆的“朽木”,但話又說回來,好孩子誰會跟我一塊擠兌日子呢。張猛卻是一個好孩子,有很大的決心想要考上大學,所以他死乞白賴的纏著我不放。雖然認為他找錯了人,也用錯了方法,但我很用心的在教他,畢竟我也懷揣著上大學的夢,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感覺。

初來乍到,對縣城有點陌生,對學校的情況也不熟悉,知道的都是從趙孟岩嘴裏得來的。他說,咱們學校也有“康巴子”,長的很彪悍,也是高三的,早三年前在學校就是老大了。我對這個具有著天生的強烈好奇心,所以我想知道個更清楚。他像“神漢”一般手舞足蹈的咋呼,“老彭”你都沒聽說過,你算是白混了,他在咱學校是一個傳奇。

原來,“老彭”真名彭亞舉,是南陽轉來的。高一的時候有次惹著了“茬子”,被好幾個人架到廁所連衣服都被扒光了。過後他不吭聲去買了把那種鋼管做成的粗糙“關刀”,扭開了能當砍刀,扭一起能當長刀用那種。力氣越大的人,用起來殺傷力越大。彭亞舉就是那種身材彪悍,力氣很大的那種。當天晚上就提著關刀摸進了那幾個人所在的宿舍裏,舉起來“哢哢”兩聲就把他們其中的一個砍翻在了血泊中,那幾個“毛子”差點沒被嚇癱了,殺豬似的拚命吼叫著救命、饒命一類的。據說還有一個娃子嚇的當場就從三樓窗戶跳了下來,最後被宿管老頭發現了,及時的打電話、阻止才把“老彭”拉住了。

自打那以後,“老彭”的名號就打了出去,在學校的任何角落提起他,就沒有人不知道。聽說此後他也開竅了,開始混學校,有很多小年輕佩服他的作風,都很願意跟他,於是他們的實力大增,行動勢如破竹,很快就鑒定了學校霸權地位。

趙孟岩越說越玄,把“老彭”打造成了神一般的存在,我沒讓他繼續說下去了,一腳把他從床上踹到了地上,心裏打定主意,想認識認識那個“老彭”,如果趙孟岩說的是真的話,他還真是漢子呢。我很喜歡交這樣的朋友,有血性,做事沉穩,是成大事的人。

第二天,我們去了“老彭”所在的理科七班。我說,孟岩,去把你“老彭”哥請出來。趙孟岩一聽慌了,受驚的兔子一般轉身撒腿就想跑,我一把拽住了他。他嘴一張,鼻子一吸,眼睛一閉,居然神奇的哭了出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誌哥,你就饒了我吧,我會沒命的,我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孤苦妻兒……我沒聽他繼續掰下去,一腳把他踹了進去。

不大一會兒,趙孟岩嬉皮笑臉的跟在七八個趾高氣揚,腦袋上頂著五顏六色的小青年身後出來了。其中的一個平頭在此時顯的尤為刺目。他長的很平凡,屬於大街上一抓一大把那種,身上的衣服也不像旁邊那些“毛毛”穿的那麼講究,木著臉,機械的走在其中,我不由得多看了他幾眼。

“小子,是你找我們彭哥?”看我在打量他們,“毛毛”們湧了上來。

我沒理他們,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彭亞舉,因為此時,彭亞舉也像我一樣目不轉睛的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