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都在為怎麼對付林軍兄弟一籌莫展的時候,林軍也正思量著怎麼把我們這些殘存勢力一網打盡。由於林軍的哥哥是律師,我們不得不放棄了正麵火拚的想法,畢竟,我們鬥不過法律。然而,鬥智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成功的,所以,接下來的數天裏,其實我們都在為此而焦慮。
北舞度最熱鬧的地方是轉盤一帶,車多坐車的人也多,整個街道全是熙熙攘攘的人流,各迪廳網吧裏也都熱鬧,但隻在晚上夜深的時候,漲潮又退潮一般的熱鬧。來北舞度已經十多天了,很快就該過年了,我讓“瘤子”他們回去,囑咐他們過個好年,然後他們耷拉著腦袋晃悠一陣趁擦黑就走了。我並沒有和他們同時間走,很長時間沒上過通宵了,打算去網吧擠兌一晚。
當天終於黑忽下來,街道上也陸續又熱鬧了起來,街道兩旁或蹲或站了一幫一幫的小販,腳底下擺放著自己叫賣的東西,什麼都有。高檔一些的是眼鏡、打火機、皮鞋,低檔一些的是襪子、褲頭、鞋墊,當然還有賣小吃零食的。幾個抱著臉盆的漢子泥鰍一般來回出溜:“鮮美香脆,綿甜淨爽,跳樓價賠本賣——糖炒栗子!”
幾對青年男女抹了強力膠一般身子貼著身子在地攤間晃悠,男的不時往女的或臉或嘴上啃一口,女的不時挺著豐胸往男的身上磨蹭兩下,顯得親密極了,像是在向全世界宣言他們的愛情是多麼甜蜜。當我正看著其中互相“啃咬”的一對羨慕不已的時候,旁邊傳來了一陣叫罵爭吵,隻見剛剛還如膠似蜜的一對此刻已經開始上演了慘烈的戰爭。我不由得開始感歎天堂和地獄的界限是那麼狹窄了。
我下意識的掃了一眼旁邊和黃麗一起吃過飯的“閃記餐館”,門窗關著,外麵閃光的招牌燈也已經滅了,已經絲毫沒有了白日裏的熱鬧和受歡迎,顯得孤單而又冷清。忽然刮過的一陣寒風,閃電般的擊了我一下,我不禁打了個哆嗦,心中拂過一抹濃重的失落,往領子裏縮了縮腦袋,又看了最後一眼,轉身往以前經常去的“開心網吧”方向走去。走在路上,我又想起了超子,超子說過的話,順子,我將來一定要成為像“謝文東”那樣的硬漢,娘的,讓全國,甚至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咱兄弟幾個的存在。他的話我不怎麼認同,畢竟,“謝文東”隻是小說裏的人,再“牛B”也是人們吹出來的,沒有科學依據,但卻很傳染人,我經常也隨著他嘟囔一聲,娘的,我也是。所以,關於他是硬漢的說法,我隻認同,並不崇拜,我覺得我才是硬漢,我會讓我的家人我的兄弟跟我一起吃香的喝辣的住寬敞又漂亮的大房子。於是,自那以後,我就整天琢磨著怎麼才能成為真正的硬漢。記得那個時候,超子經常起早找上我們去跑步,別人跑一千米,我們跑三千米,每隔一星期多跑一千米,等能在別人跑一千米的時間裏跑完一萬米就“時遷”了,我們就練成輕功了。直跑了將近一年,我們也沒能一早上不歇息跑完一萬米,但真的練就了像輕功一樣的速度,沒有人能在跑步上趕上我們了,運動會時給班上長了不少臉。
超子還教我們空手道,我們對錢在宿舍裏置辦了一個好的沙袋,足有成年人的一摟那麼粗,而且還都是厚實的呢絨布、皮子,讓我們每天都去打兩個小時。他說,等什麼時候能把這個沙袋打爛,你的拳頭就硬了,可以打死一頭牛。這個任務簡單,我們都打,我們每天打兩個小時。可是打了好幾個月我們也沒能把他打爛,倒把自己的拳頭打得起了一層老繭。我著急了,就用手在上麵劃拉。超子發現了,超子說,練功不能偷懶。我說,這玩意太麻煩,有沒有直接一招就把人放倒的?超子說,有,就是你的拳頭夠硬,硬到能一拳把這個沙袋打爛。於是,我又開始堅持著每天打兩個小時,最後沙袋爛了,但不是我們打爛的,是被宿舍裏的老鼠給咬爛的。超子是個很好的武術教練,沒事的時候還總是一起陪我們練身手,把他從德叔那裏學來的那套功夫一點不剩的都教給我們。摔法和腿法都很厲害,足以一招撩翻一個人。後來我去銀川,也從德叔那裏又學了一些,我琢磨著像林軍那樣的小流氓我大概能打他五個,門牙掉了都沒機會揀。
我正在這裏胡思亂想著,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三哥,怎麼一個人啊?”
江鴻和胡錦錦站在我背後,笑意盈盈的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