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坐在土地婆神像後,靜等著上香的村民們來,小桃往外張望,透過土地廟的大門,見綠蘿村家家戶戶升起了炊煙,小桃知道,等他們都吃過飯了,每月初一的巳時不到,定會來土地廟上香的。
小桃隻有等著,靜靜的坐在帷幔邊上發呆,就好像自己果真如著泥塑木雕的神像一樣,受人香火前一直是寂寞的。
小桃本以為村西頭住著的姚奶奶會第一個來,誰想到先來的不止一位,其中為首的是村東頭離著皇甫鐵匠家隔著一條巷子的老爺爺,鶴發童顏,年逾古稀,尋常拄著一隻龍頭拐杖,小桃每次來綠蘿村常見他坐在巷子口,都叫一聲老爺爺好,一並不知道這位老爺爺姓甚名誰,在楊婆婆的壽宴上,他也是坐的上席,想來是村中的老字輩了。
今天也不例外,這位老爺爺領著人,指揮者托出雞鴨魚小三牲貢品漆盤和香燭紙馬,小桃立刻明白了,原來這位老爺爺是綠蘿村的裏正,依著象郡的風俗,尤其是鬱林縣的舊製,郡守、縣令,再下來各鄉要設三老,再下來每村都以德高望重者為裏正或是亭長,也唯有裏正或者亭長或者再小一些的戶長才能有資格在祭祀時候貢獻三牲。
這位老爺爺顯然就是綠蘿村的德高望重著,年逾古稀可能算不上歲數最大,但輩分一定是很高的,小桃點了點頭,暗道:原來是老村長了,綠蘿村的裏正爺爺。
小桃又想自己能享受到的供奉也就是小三牲雞鴨魚了,一方土地的土地婆還是不夠資格受豬牛羊的大三牲祭祀,隻能輕歎一聲,就聽老村長領著幾個村民們跪下,焚燒了紙馬,祈福保佑的無非是一些風調雨順啊,願土地公土地婆能保佑一方平安,綠蘿村百姓安居樂業等等。
在之後就是往功德箱裏捐獻的香火錢,加上燒了的黃紙,大致有多少,小桃都要登記在冊的,因為在凡間流通的主要收入就是功德箱的香火錢,幾吊幾錢都不應該錯的,而焚燒的香燭紙馬卻是要上達天聽的,需要奏明鬱林城隍。
小桃裝模作樣的聽罷裏正爺爺領著村民們的祈福祝願,暗中點點頭而已,由得他們收拾了去了。
過了許多時候,又來了幾個村民,捐獻了香火錢,求財的求財,問災的問災,神案上放置著簽筒,小桃由得他們自己抽簽兒,見忠厚老實的,運法力丟個上上簽,見不勞無獲的自然是無財也無緣。
後來陸陸續續的來了好些人,小桃終於等到了熟悉的村民們,見楊嫂進來,捐了香火錢,燒了三炷香,念念有詞的禱告道:“土地奶奶,保佑楊家早得貴子,小婦人能懷上個一男半女。”
小桃吃了一驚,暗道求財解災都好說,就是求雨也無妨,頂多給龍王廟捎句話就成,唯有求子一說萬難辦到,自己又不是送子觀音,也不是女媧娘娘,隻怕楊嫂之找錯了神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