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1 / 3)

拍攝的過程中,長島的雨又開始淅淅瀝瀝地下。工作人員們手忙腳亂地搬弄各個器械以防被雨水淋濕。這場大雨來得這麼突然,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彌樂在下雨之前就一直坐在臨時搭建的棚子裏休息,他迷迷糊糊地靠在折疊椅上差點睡著。然後在工作人員對這場大雨的咒罵聲中恍惚清醒過來。

“氣象台的那些白癡們真是白拿納稅人的錢了。”

“那邊那個,瞎看什麼,趕緊過來幫忙!”

“哦,上帝,我上個禮拜才入手的鞋子,就這麼在泥水裏報銷了!”

劈裏啪啦的雨聲混雜著人聲陸陸續續傳進彌樂的耳朵裏,神奇般得緩和了一點頭痛。

基努似乎並沒有因為突如其來的大雨而勒令班師回朝。他們其實並沒有多少時間浪費。相較於靜態照片的拍攝,即使隻是極短的小短片也所需要更多的精力和時間。模特們的敬業精神有時候超乎別人的想象。而這僅僅隻是下了點小雨。依彌樂看來,甚至有人因為這場雨有了更好的靈感。當然這其中並不包括他,他已經拍完,不然不會有時間跑到這裏來偷懶。

“你認為毒藥公爵怎麼樣?”

彌樂慢慢睜開眼,他看到安博穿了一件滑稽的全身大黑熊裝。笨重的衣服壓在他身上讓他看起來很不好行動。他全身上下隻露出一張臉,黑框眼鏡掛在鼻梁上就像一個大大的黑眼圈。

“安博。”彌樂鬆一口氣,然後很快又閉上眼睛繼續假寐。

“你知道毒藥公爵是個殘忍的天才,他也是個瘋子。他神不知鬼不覺地毒死任何一個和他作對的人,沒有人拿得到證據指控他。他把他心愛的妹妹嫁給法國公爵,最後卻又反悔毒死了他可憐的小舅子。他是個恥辱的私生子,是個異端,最後卻掌控著整個瓦倫蒂諾。何其天才!”安博揮舞著肥厚的熊掌,他的本體好像在衣服內扭動著,但是熊衣隻是顫了一顫。

“安博……”彌樂無奈地歎氣:“有事?”

“yeah,有點事,不過不會很大,足夠引起你的注意。你看起來像中了毒藥公爵的毒藥,而我恰好崇拜他。”

中毒……聽起來很不錯……

彌樂眼角抽了抽,他總是跟不上安博的腦回路的。這個家夥不止孤僻,還是個怪胎。

“好的,安博。我該怎麼配合你呢。”

“nono,你不需要配合我。”安博微微笑了下,然後突然像想起什麼:“啊,其實我過來是想跟你說基努要通知大家提前回城堡,長島的雨似乎要下很久了。”

彌樂揉揉臉,他歪頭望進安博的眼睛裏,那是一雙淺金色的眸子。他在那裏仿佛看到了意大利的尖頂城堡,還有中世紀時期披荊斬棘登頂權利巔峰,站在皇帝背後嘴唇殷紅臉色蒼白青春永駐的毒藥公爵。人們對他聞之色變,卻又甘願拜倒在他的魅力之下。他是個傳奇,暴虐無度依舊有人歌功頌德。曆史學家們送給了他‘毒藥公爵’的名頭,也送給了他‘魔王’這個稱呼。

“安博,你應該把這身衣服脫掉了。不然你就算是橫著也進不了車門的。”

安博低頭看了自己的肚子一眼,後知後覺地發出一聲怪叫,然後尖叫著讓周圍的工作人員趕緊幫他脫下來,他快要熱成熊了。

搖搖頭,彌樂起身朝大巴的方向走去。是的,彌樂知道這個毒藥公爵,史上最年輕的樞機主教。他的西班牙語名字聽起來威風凜凜。

塞薩爾·波爾金

彌樂的情感一部分偏向於這隻是個該死的巧合,而另一部分告訴他,這是安博善意的提醒。他忍不住偏頭望向正在和拍攝導演交談得眉飛色舞的塞薩爾,他很帥氣,是的,來自巴西的男人。和那個文藝複興時期的毒藥公爵沒有任何共同點。

看片的那一天依舊下著雨,事實上這段時間以來,長島從來沒有放晴過。整個空氣都濕潤得讓人窒息。彌樂這兩天試圖尋找一些手段找到身體不舒服的原因,但是城堡裏的家庭醫生認為他隻是壓力太大導致得這一切。最後彌樂被告知他什麼病都沒有,隻需要做個該死的減壓按摩和心理暗示。

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帶著一種幸災樂禍的同情。這讓彌樂在頭疼的同時很是憋屈。他完全不知道這“毒”到底是哪裏來的。

“焦慮,神經質,疼痛,睡眠質量低下,哇哦,這一切看起來都太完美了。”

大巴上,彌樂一個人坐在車內的角落。他樂得清靜,沒人打擾。但是最近安博似乎很喜歡找他聊天。尤其是關於他的偶像。

“安博,原諒我現在不太想說話,好嗎。”

“好的,那你想不想玩一下我的手機遊戲?雖然上一個被塞薩爾扔進了噴泉裏。”

“塞薩爾?好吧,他有時候也挺不靠譜的。”

安博撅著嘴很是不滿地甩了甩手機:“其實我不喜歡這個,但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我就原諒塞薩爾這一回好了。”

“拜托,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這件事,我保證。”彌樂舉手投降。

“你得小心一點塞薩爾,我的意思是,他看起來對你很不滿,你們要是太靠近,或許下一個西多爾就是你了。”

“我知道他不喜歡我,我知道。”彌樂遠遠瞄一眼塞薩爾,聲音很平靜。

安博挑挑眉,塞薩爾可比你想像中的要恨你呢,彌樂:“總之,就是這樣。我們大家都希望這個比賽能夠圓滿完成不是嗎。”

“你什麼意思?”

安博突然挑起了一個神秘的微笑。

“毒藥公爵總是喜歡在黑夜裏殺人,因為黑暗是他最好的朋友,保護著他,也遮擋著這些見不得光的事。我們現在要去電影院不是嗎,雖然他很微型,但依舊是一個絕佳的幹壞事場地。”

安博一直保持著這個微笑到大家進電影院。沒錯,他們看片子的地方時一個小型放映廳。它和任何電影院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密集的作為,寬大的屏幕,以及被遮蔽的陽光。

安博一直都是這麼神神叨叨,他像個神棍。但彌樂沒辦法無視掉他說的那些話。

他隨便在坐席上找了個不那麼顯眼的位置,他習慣性這麼做。有工作人員在一次發放咖啡,彌樂聽到好些人在對這種速溶咖啡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