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年,青中考成績不理想,從考前的摸底考試中,青已經認定了,所以最終的成績也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到是接下來的擇校是讓青拿不定主意了。之前的誌願有普高和中專(90年代的中考先填誌願,按照第一二高低擇校,普高和中專畢業後均可再進讀),是選擇無名無專業的普高再拚下大學,還是選擇有名有專業的中專,早早畢業後投入工作,一家人為此腦筋團團轉,多少淡化了青中考失利的“大恥”。
青父親是一家廠辦中學的校長,雖然從未因女兒的成績決定前途一事而擔憂,但中考就未考取重點高中(能否考入大學堪憂),多少也算是顏麵盡失,隻是父親從來隻是慈父而非嚴父,也隻能無語。母親是工廠會計,單位家裏精打細算,做事雷厲風行,家庭角色即是嚴母,每次“教育”青,父親剛有插嘴的意識,母親總會說,生女兒就得由母親嚴加管教了,女兒好與壞責任完全在母親等等責任大與山的話,父親隻能避而遠之,所以現在青和父母關係是懼怕母親指望不上父親的局麵。但成績是鐵定的事實了,全家人在一次晚飯後,圍坐在桌旁,靜音許久後,母親的一句話打破了大家混沌的思想狀態,“抽簽”,兩張紙分別寫著“普高”,“中專”,決定之後,母親還自我安慰一番,怎麼說也是有選擇的,考得還算中等了,總比一棒子打死沒得選擇好。青那一刻佩服母親的創意,後來想想人一生其實總有糊塗的時候,糊塗也並不意味著遊戲人生。而抽到的“中專”卻注定了青今後的人生總是比同齡人慢半拍。
兩年的中專學習生活過得飛快,但是過是並不愉快,原因是青的中專是學習裝潢工藝設計,從小雖然愛好過畫畫,但基礎也僅限於拿著鉛筆畫畫小人書裏的小人,沒有什麼功底,上了專業學校,經曆了在班級裏文化課第一,專業排老拉的尷尬地位,也嚐試了拚命苦畫,擺脫老拉的艱難時期,平平穩穩進入了尾聲,在老師的孜孜教導下,融入同班同學繼續教育的大軍裏,由學校開取了實習證明後,在父親朋友的安排下,進了區裏的一所重點高中補習文化課,準備參加第二年的高考。繼續考學並不是青的內心選擇,但是父母的無言期盼讓青覺得死活也得考個大學出來,而且幾個中專時的好友都選擇了這條路並為此磨拳擦掌,互相鼓勵的激情澎湃促動著青往前衝。
青和學校的三個女生三個男生一同進了這所高中,當時叫“插班生”,因為在高考臨近還有一年不到的時間突然班級又進新生,而引起原級生的不滿,所以青和幾個插班生有點心虛,上了一個多月的課,從未和同班同學講過話,連老師也懶得對幾個人提問報到,青幾個人好像這班級裏的雜草,存在而除不掉,因為學校接收這樣的學生也是為了創收。
一天英語課後,青和幾個插班生坐在屬於她們的地盤(班級最後座),計劃著下節代數課跳課去哪裏畫畫,略顯安靜的教室忽然一陣騷動,青向前門口望去,一個未見過的麵孔出現在眼前,對於此人整體,青下意識用繪畫原理進行了評價,身材與四肢及頭比例協調一致,隻是高窄比例過於失調(太過瘦削),真正來陣風便會被吹倒,至於臉部輪廓,青沒膽盯著去看,隻判定是個男生。四下望去,騷動的大多是女生,指指點點還麵含羞笑地望著此人,青不禁想多看幾眼,還未等定神,這男生掃來掃去的目光竟然落在了青的身上,而且徑直走了過來,突如其來嚇得青低下了頭,還未胡思亂想,已感覺到身邊的空位被陣風鎖定,前邊一個男生的聲音打開了青的疑慮,“旭,又來了,今年是不是該報清華了。”被叫旭的男生粗魯地回了一句“不和你丫較量一下,不知道老子真實力”,青恍然大悟,又是一個插班生,而且還是個連插(最少是補了一年仍未中大學),再加上他的言語,青在心裏立刻與此人劃清了界線,學校的混世魔王,真正的留級生,避而遠之的好。正暗自思想,旁邊的人卻非透明人,“同桌,我是旭,不介意我坐這吧?”青被聲音驚得抬起頭,正好與旭的眼對視,又從專業角度來看,三停五眼標準,日韓單眼皮,濃厚的雙眉,尖挺的鼻子,窄薄的唇,一頭半長發,怎麼看都像一個演電影的人,青想了好久才想起那個男演員的名字,金城武,更瘦的金城武。正當青不知如何回答時,上課鈴響了,旭也並未想要青有回答,轉過身雙臂向前一伸,頭向下一垂竟然伏在書桌上睡下了。青不禁心生厭惡,最後總結,敗家子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