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有一周沒有收到旭的信件,雖然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但青心裏苦苦的,早知現在,何必當初。
還有十幾天就要過新年了,一直的豔陽高照,忽然這幾日開始下雨,漸漸變得濕冷起來。幹部、戰士們已經開始著手買回鄉的票了。青和征是新學員,按照規定第一年是沒有探親假的。沒有父母在身邊的新年是怎樣的,青不敢想,怕是又來個“洪水泛濫”。
這天吃午飯時,吳參對青說:“我過兩天就會回老家,有20天的假期,你不能懈怠要堅持每天看書,把代碼背好。“
“回來給你考試啊。”
青聽了頻頻點頭。
“吳參,回去準備結婚了吧。”不知誰說了一句。
青聽了,忙問:“師付,真的嗎?那要恭喜你呢!”
吳參擺擺手,“別聽他們瞎說,沒譜的事兒。”
“青,喜歡吃辣椒嗎?我給你帶回來些辣的土特產啊!”
青一聽到吃,開心點頭,“好啊,謝謝師付!”
征問旁邊的宏,“師付,你回老家過年嗎?”
“不回,值班!”宏說。
“讓宏回,他堅持要今年排值班任務的。”一旁的幹事說。
“怕是被回不去的人牽絆住了吧,嗬嗬!”
“要是真心對人家好,就別在學業務的時候擾亂人心。”吳參忽然說。
久久不說話的宏,“啪”一下子把筷子按在桌上,全桌鴉雀無聲,桌上的人齊齊望向青。青傻傻沒注意,嘴上嚼著飯,心裏想著湖南小吃,還有在哪裏也逃不掉的看書任務。
征用腳踢了青一下,“嗯?”青緩過神來,左望右望,發現氣氛不對。
“就是個師付,管的太多了。”宏冷冷對吳參說。
“是你介入得太多了,做好自己的事情去。”吳參不甘示弱。
餐桌上一觸即發的戰爭讓青徹底清醒了,總得做點什麼,不能讓自己師付吃虧。
“宏參,這個假期你做我和征兩人的師付,好嗎?”青輕輕地問宏。
宏疑惑地盯著青看。
“你不是有值班任務嗎,帶著征總不能扔下我一個人,就麻煩您帶上我這個臨時徒弟吧。”
“師付,你放心回家,我這裏偷師學藝。”青也不知哪裏來的勇氣一口氣說了這麼多。
宏臉色漸緩,拿起筷子夾了口菜,邊吃邊點頭。吳參看了青一眼,苦笑了一下。總算一場戰爭避免,青舒口氣,又瞄了眼宏,心想有背景的人口氣和脾氣是不小,不怕得罪他的也大有人在,部隊看來也是個是非之地。人多場景封閉,沒地方演練打仗,隻有暗戰了。
飯後回寢室的路上,征擔心起青。
“你這一回的主動,可別引火上身才好。”
“不至於吧,而且就算我不主動,到時候宏恐怕也是要拉上我。其實,麵對宏參總躲好像有什麼似的,不如麵對他。”
“青,你會不會﹍﹍有點喜歡上宏了?”征忽然問。
“說什麼呢,﹍我自己也不知道﹍,隻是習慣麵對他了。“
“征,喜歡一個人應該是怎樣的呢?”青苦惱不已。
“我也沒談過戀愛,﹍具體﹍,書裏講過你會不會常想起這個人,習慣麵對是不是代表喜歡了?”征也鬱悶起來。
“常常想起的人﹍”,青心裏又莫名的感到苦,自己應該是喜歡旭的,不敢也不想承認的其實就是事實,可是沒有回應的算什麼戀愛。兩個懵懂的女孩麵對初涉及的感情世界一籌莫展。
回到寢室,青全無睡意,倚坐在窗前。天空陰沉沉的,椰子樹的葉子被風吹得忽左忽右擺來擺去,遠處司辦頂部若隱若現的避雷針也好似在風中晃來晃去,空氣中彌漫著台風即將到來前的濕悶。青蹦起來,拿起筆和畫本沙沙沙畫著窗外的場景。
花台下走來一個人,灰色的背心,藍色的長褲,高高瘦瘦的一個男生。青模糊著雙眼不想看清是誰,憑著印象,一筆筆的加進了畫裏。那個人看見了青,停下來靜靜地站著,許久﹍,青收起畫本,看清楚那人是宏。宏掏出煙抽了起來,依舊麵向著青的方向,青懶得再躲,抱著畫本望向宏,隻是眼前的影像總是幻化成旭的樣子,讓青懊惱不已,都過去了,承認吧,自己可笑的單戀。
宏抽完一支煙,向青擺擺手,比劃著畫本要拿下來給他看。青慌忙搖搖頭,“拿下來!”宏大叫一聲,好在風聲蓋過了宏的聲音,青差點嚇壞,宏說做就做的風格,著實惹不起。青徹底又變清醒,拉窗簾再不理會窗外,倒在床上把頭蒙上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