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這天到了，海南接連幾天的陰雨天氣竟然停下。氣溫聚然下降，青和征是東北女孩，可是這種風入刺骨的冷還是熬不住，偏偏就沒帶什麼保暖的毛線衣褲，兩人就穿著件秋衣秋褲外麵加個單軍裝。早飯接到通知全員開始放假，青和征留在食堂幫廚，準備晚上留守幹部和戰士們的除夕飯。
原來三四十人的食堂，因為探家走了一大半，汪班過來準備帶青和征進廚房，卻發現兩人坐在椅上瑟瑟發抖著。
“怎麼回事啊，冷成這樣？”汪問，
“沒﹍沒﹍沒事。”征牙齒打顫說。
“怎麼了？”剛進來的宏看著桌上圍著的幾個人問。
“這倆丫頭凍得話都說不出來了，也不知道變天了多穿點。”汪班埋怨著。
宏審視著倆人，目光停在青臉上。青臉冷的蒼白，鼻子也一抽一抽的。
“回房間裏多穿些再過來。”宏命令道。
“宏參，”青猶豫著說，“我們﹍﹍我們沒有冬衣，從老家過來時就沒考慮帶冬衣的，不太了解這邊的天氣。”
“什麼？那怎麼過冬啊？過年這幾天是最冷的。”汪班和炊事班的兩個男兵麵麵相歔。
宏上上下下打量了青幾眼，對汪班說：“先讓她們活動起來吧。”轉身向食堂門口走去。
“是！哎，宏參，你還沒吃早飯啊！”汪班急忙喊，宏擺擺手出去了。
青和征開始殺進廚房，搬菜刷鍋忙得不亦樂乎，幾分鍾下來，竟也覺得渾身暖了起來。部隊廚房青還真是頭回進來，看哪裏都新奇著。灶上一個超大口徑的圓鍋，汪班介紹說是用來做主菜的，旁邊一個小灶上的小鍋是用來熬湯水的。旁邊還有一個高高的籠屜，數了數有八九層，用來蒸饅頭用的。
炊事員小灶進來拿了個就剩幾根支的大掃把，雙手一撐跳上了灶台，拿起掃把開始往鍋裏劃拉。
青倒吸一口氣，“班長，這是在做什麼啊？”
“刷鍋啊。”小灶回答。
“嗬，嗬，刷鍋就受不了啊，給你看下我們汪班炒菜的利器吧。”小灶邊說邊放下掃把，操起旁邊立著的扁鏟給倆人看。青和征目瞪口呆，實在沒想到素日裏好吃的菜竟然是用這個用來下地幹活的工具做出來的，胃裏有點翻漿倒海般的不舒服。
“哈哈，大鍋飯就是這樣做的，不然幾十號人的菜怎麼做得出來。”青望向說話的汪班，正和著一大團的麵，嘴裏叼著根煙，額頭上的汗看似就要滴下來到麵裏。
青徹底崩潰，心裏暗暗發誓，今天這頓麵食自己絕對是不吃了。
“小杜，忙完你再去豬圈裏打掃下。”汪班命令。
“報告，我們也想去豬圈看下。”青忽然嘣出一句，自己實在是沒辦法再目睹汪班揮汗如雨的做飯過程了，不如眼不見為淨。
“好的，隻要你們不閑髒啊。”小杜樂嗬嗬。
青和征坐上小杜素日裏去買菜的腳踏小貨車，咯吱咯吱輪胎車讓三人一路笑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