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的兩天裏,青和旭如約見麵聊天,每天聊了什麼青已記不得,隻是每次的見麵時間過得飛快,兩個年輕人傻傻地坐在一個地方就是半天,即使累了不說一句話,坐在旭的身邊青仍覺得美好。
這天晚上,突然接到宏的電話,青倒也不意外,宏定有辦法找到自己。電話那頭的宏最初似乎更像一個上級領導,詢問了青家裏的情況,又交待青要記得溫習業務知識,青頻頻點頭,“是”,應答著。可能是累了,青竟然舉著電話睡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翻了個身,手裏的電話滑下把青驚醒,剛要掛掉,電話那端麵的宏竟然一直未掛電話,聲音低沉又溫柔,“睡醒了,好好休息吧,晚安!”說完,掛了電話。青怔怔地拿著話筒,這人是有多傻,又是有多執著,青不禁對宏產生了濃烈的愧疚感。
旭不得不返校了,青抑製住不舍,囑咐旭路上注意安全,好好完成學業…..旭一反常態話少,隻是盯著青看,青被盯得心慌亂起來,閉上嘴扭過頭不看旭。
“傻瓜,你有什麼心事嗎?”旭開口,
“…..沒….,怎麼這麼問?”
“總感覺我在你身邊,你卻心不在焉。”
“….沒啊….亂說。”
“看,臉紅了,說錯話就臉紅,還否認。”旭急了,指著青的臉說。青下意識地用手摸了下臉,果真有點燙了,被旭逼問得也是急了,“還不你,幹嘛總盯著我不說話。”
旭不禁又壞笑,隨即正色道,“我們來說句心裏最想說的話吧。”看著旭變得認真的樣子,青點了點頭。
“回部隊後不許對著男兵們傻笑…..”,“什麼啊?”青一聽又不象話欲打斷,旭接著說,“我說的是實情,你傻傻的樣子隻能我看到,對旁人精明些。”青歎了口氣,旭的每句話的真假對錯自己著實要吸收好久才能消化,“又溜號了?”旭摸摸青的頭,青連忙搖頭,說
“我…有個事一直想問你。”
“啊,什麼?”
“你的信裏落款總寫著幹靠,是個什麼意思呢?”青認真地問著,旭瞪大眼睛,鼻孔忽閃忽閃似變大,憋了半天,一把抓住青的胳膊,身體狂顫地抽笑起來,青被旭的反應嚇一大跳,旭邊喘邊說,“大神啊,我怎麼就寫了幹靠,那…明明是於寢。”
青聽完,不禁也傻傻跟笑起來,,兩個人最後笑到眼淚盡流才停下。
“你能不能把字練好,信裏的字真的是我要一個一個去猜想呢。”青笑問。
“主題思想沒把握錯就好,我這字體也就這麼個水平啊。”旭一臉無奈。
“那你能為我剪掉長發嗎?”青追問。
上大學後旭的頭發由原來的中發變成了齊肩發,有時候還紮個馬尾,而青的一頭長發變成了短發,青一直打心底喜歡旭藝術家的範兒,卻恨自己的頭發不允許再長長,每次都逼問旭剪頭發。果然,旭又溜起圓場,“一直長發習慣了,我要是短發真看不入眼的,怕你傷心,咱就不剪了吧。”“可我就想看下你短發的樣子,你看著辦吧。”青佯裝生氣,“別,別生氣啊,成…,下次回來再見,我剪個清爽幹脆的讓你看個夠。”旭擺擺手投降,青心裏解恨,甜絲絲地笑著。
“你就想和我認真說這些嗎?沒有別的了?”旭笑著問。
“大學裏和女同學們保持距離。”青忽然低下頭輕輕說。
“啊,什麼?大點聲說。”旭追問。
青不好意思再說,搖了搖頭。
“傻瓜,別總胡思亂想,倒是你,兵哥哥堆裏要小心才好。”原來旭聽得清楚,青心裏一絲安慰。
最終惜別,青轉過身望著遠去的旭,心想默念,“我相信,我可以堅持,堅持到你不愛的最後一秒。”曾幾何時,青憶起自己對自己曾許下的諾言,感歎年輕誓言真正經不起歲月麿煉,又有幾人能堅持如初的信念,唯有慶幸的是,那句諾言一直深埋心裏沒有說出。
青的探親假批了半個月,隨著旭的返校,青平靜乖巧地陪伴著父母,即使有想獨立的心卻始終不舍分別的痛。一個人時,青漫無目地畫畫,畫筆中的一色刷在白白的畫紙上,隨水浸下,再掃開,追著那色相一點點變淡變無,猶如青的內心,時而濃烈時而靜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