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歌自然看不到尤曆臻的神色,可秦綰綰卻是看的清清楚楚,這個男人冷冽的目光一直跟著宋歌。
生氣吵架了?
三年前,秦綰綰初見宋歌,她還不過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片子,被尤曆臻帶到片場,眼裏藏著無盡的未知。
而尤曆臻也對宋歌頗不在意,什麼通告都丟過去,什麼角色都給宋歌演,一直到現在,秦綰綰沒想過,有一天在尤曆臻的眼睛裏,可以看到別的女人。
可宋歌,確確實實的出現了,不管以什麼方式。
他們說了什麼,做了什麼,秦綰綰已經不想去猜測,微垂著眼眸隱藏住自己瀕臨爆發的怒意,再抬頭已經染上笑意,對宋歌道:“這是和厲臻說什麼了,急急忙忙的,我正打算跟你對對台詞呢。”
宋歌幾不可察的蹙了下眉頭,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沒說什麼,對台詞是嗎?來吧。“
她語氣不急不躁,波瀾不驚中透著淡漠,忽視秦綰綰的問話,隻是說對台詞的事情,秦綰綰臉色變了變,這位一向掩飾極好的女神,擰了下眉頭,走到尤曆臻身邊,親昵的說:“你是不是欺負宋歌了呀,瞧她不太高興呢,情緒不好演戲時不太好發揮呀。”
眸色中透著鄙夷,站在尤曆臻身旁,居高臨下的樣子,叫宋歌十分的不舒服,簡直頤指氣使。
宋歌動了動眉梢,末了笑了出來,聲音卻疏離的可以:“我雖然不是科班出身,但戲也演了幾年了,戲裏戲外拎的清楚,更何況我與尤先生真的沒說什麼。”
她雙手環抱在胸前,一派淡然,秦綰綰有尤曆臻撐腰在,說什麼都對,宋歌四兩撥千斤的回應著。
秦綰綰咬著粉嫩的雙唇,拽著尤曆臻衣袖的手收緊了下,尤曆臻自然感受到她的情緒,伸出手按住她的,然後順勢握在手中,低頭溫吞的開口:“行了,你是前輩,演戲的是多帶就是了。”
隨即,他又抬眸冷冷看向宋歌,宋歌涼涼看著他,並沒有退縮,反而唇角始終淡淡勾著,正僵持著,一個副導演就跑了過來。
畢恭畢敬的朝尤曆臻躬身,才笑著說:“秦小姐剛才那段戲,場準備好了,你看是現在去拍還是……”
秦綰綰揚了揚眉,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宋歌:“那場戲我還有諸多不明白的地方,我看還是換第二場先拍吧。”
第二場?宋歌為了這個劇,可是把今天拍攝的戲份都好好的看了幾遍,第一場戲非常簡單,就是在一起吃飯的一場戲,那第二場可就不同了。
第二場,第二場戲裏她……宋歌扯了扯嘴角,眼底露出一絲諷刺。
秦綰綰路過宋歌時,還頗為自然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向聽說你演技好,我正期待著呢。”
宋歌沒有開口,她卻已經笑著跟尤曆臻去了導演那裏。
阿元見他們走後,才嘖嘖兩聲,鄭重其事的開口:“這三年都過來了,還差這一次了,非要爭口氣,有什麼可爭氣的,待會兒什麼樣,誰幫得了你。”
阿元與宋歌在一起工作三年了,她什麼脾性阿元自然清楚不過,她十分倔強,又深陷泥沼,總是拚命掙紮。
若是換了別人,三年了,該有的棱角也都會被磨平了,會被同化了,可宋歌卻還如三年前一樣,隻是眸子裏多了更多的堅持,多了更多的偽裝而已。
宋歌看著遠處導演和秦綰綰聊得投緣,眯了下雙眸,手不自覺的攥起拳頭,不知何時漸漸用力,最後看到尤曆臻投射過來警告的眼神,又無力的放開。
“導演,你看這兩場戲是不是調換一下順序呀,這一場人物衝突更深,很容易調動演員的情緒,可以快速進入狀態。”
宋歌走近了,也聽到了秦綰綰的話,她沒吭聲,坐在阿元拿來的椅子上,手邊拿著一杯咖啡喝著,腿上平穩放著劇本,眉眼也不抬一下,淡淡掃著。
秦綰綰幾不可察的瞪了她一眼,轉頭又對導演說:“尤少第一次看宋歌演戲,導演就給個機會嘛,宋歌這次表現多好呀。”
她善意的朝宋歌笑笑,當真像一個照顧新人的前輩,態度溫和又親切,饒是別人肯定要抓著她的手,說一千一萬個謝謝綰綰姐了。
可宋歌戴青的眉微微一挑,眸色淡淡睨了她一眼,嘴角勾出若有似無的冷笑:“我都隨便。”
她一向自持,又十分冷漠,淡淡看眼秦綰綰,在場的就察覺到不對勁兒,這圈裏誰不知道尤曆臻跟宋歌,也說不清道不明呢,可眼下誰也不敢竊竊私語什麼。
導演也是個八麵玲瓏的人,秦綰綰和宋歌之前雖然沒有合作過,但私底下都說兩個人不合,秦綰綰曾在節目上說過某些藝人如何如何,大家都在猜測就是宋歌,秦綰綰偏偏要挑那場動作戲最多的拍,其中深意自然不言而喻。
再看看尤曆臻,似乎不甚在意眼前發生什麼,他隻立在那裏,沒有說話,眼神也冷漠的看著某處,並未在誰身上停留。
如此,導演點了點頭,略微殷勤了些:“那就拍這個吧,你們試試戲,對對台詞。”又對場務道:“換道具,拍第二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