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送酒(2 / 2)

可是現在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腦中盡是那個老人那張蒼老,滿是皺紋的臉,還有她那存著恨意的眼光,恨得很自然,不是扭曲的憤恨,仿佛一切發生在她肉體的折磨顯得那麼微不足道,還有很多更高尚的事情需要她好好活著去快點實現,使得先知忍不住想要滿足她的願望,為她取一瓶酒——一瓶女兒紅。

是可憐他嗎?還是因為對他被關在密室而感到好奇?或者對她忍辱負重活著的動力感到好奇?

先知忍不住甩甩頭,似要將這個自認為可笑的想法甩出腦外,他的記憶裏,隻有為自己活著而活著,再沒有什麼理由顯得那麼高尚,值得自己那般不甘的活著。

這一天很快過去,晚飯時艾娜找過他問明今天發生的事,先知以“對於突然靠近的目標,‘正當防衛’是我們這類人的本能”為由,讓艾娜一陣無語,隻好不了了之。

至於艾麗,估計是在生悶氣,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連吃飯都是艾娜端去給她吃。

先知可沒那心情去哄她開心,尋得原諒,在他字典裏,能說聲“對不起”,已經是天大的奇跡。當然,那聲“對不起”多多少少是因為任務的需要。

在殺神訓練營裏,殺手們根本不知道什麼是道歉,犯錯了就要受懲罰,無需去說那沒用的對不起,因為大多數的錯誤都是直接被你的對手殺死,來不及後悔,也來不及對誰說對不起。

三更天時,除了護衛們,莊園裏的其他人皆已經入睡,先知來到比爾的房間交代了幾句便回到自己的臥室,桌上放著魔法鏡,是先知從比爾那拿回來的,免得被比爾發現大廳的秘密。

先知對麵,排放著幾瓶酒,他拎起便往大廳走去,走到門口時又折了回來,背起他的木盒子,沒人知道那裏麵裝的是什麼,先知也沒在別人麵前打開過。

密室的大門再次被先知打開,裏麵的那顆冰棺蓋子再次自動打開,先知把酒往棺材蓋上一放,然後往後退了幾步。

老人也不管先知,看了一眼酒,伸出唯一能動的右手一招,一瓶酒便飄落到她的手中,她抓著酒瓶一動不動的停了一會兒,似乎這麼一個動作耗了她很大的體力,以至於要休息一會兒才能進行下一步動作。

休息一會兒後,她便抬起酒瓶,用牙咬開封口,仰頭“咕嚕咕嚕”一口灌盡。

一口氣喝完一整英州特製的“深海”烈酒後,老人仰天大笑:“這酒還算夠味,隻是多點英州人的騷味。”

先知待在一旁,靜靜的看著老人一口氣喝完了一瓶深海,沒有回應老人的話。

喝完了一瓶深海後,老人的體力似乎恢複了幾分,連她身上那神秘的鳳凰紋身都多幾分活力,無需休息,眨眼的功夫,便一瓶接著一瓶把地上酒喝光。

待老人將滿足的歎了口氣,先知這才上前將酒瓶子都收好,轉身要離開。

而從頭到尾,他和老人都沒說上一句話。

“小家夥!”待先知一隻腳踏出門外時,老人說道:“過兩天再給我帶幾瓶酒。最好是中州的酒,無需是女兒紅,英州的酒我老人家喝不慣。”

先知轉過身,用不流利的中州話淡淡的回應:“這兩天我來不了。”

“哦?”老人嘲笑道:“是套不出我的一點話,那死胖子覺的你沒用了,是吧?”

先知搖了搖頭說道:“這兩天會長隨時會回來,莊子裏會戒嚴,我沒機會再送酒。”說罷便要離開。

老人愣了一下,譏諷道:“會長······嗬嗬······年紀輕輕便當了他的狗。”

先知皺了皺眉,想說點別的什麼,最後還是沒開口了想,淡淡道:“他要是來了,別說我來過。”

說完頭也不回,走出了密室。

密室裏麵沉默了片刻,當玄甲門緩緩自動關閉時,老人喝道:“喂!小鬼,等一下!”

玄甲門繼續在關上,忽然,老人一聲暴喝,先知似乎聽到背後有清亮的鳳鳴聲,一股狂燥吸力從後麵襲來,使得整個通道內的空氣似乎一下子被抽幹。

“轟!”玄甲門終於還是關上,並自動上鎖,這時先知才從剛才的驚訝中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