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不好的早上，從起床就感到心情不爽。
林二就是一個天氣影響心情的人。鈴聲每隔五分鍾響一次，“嘀，嘀，嘀”，第四次，鈴聲還是響了起來。
“喂，領導，今天感冒了，請一天假休息一天”。林二拿著手機給領導請假，一手關掉了鬧鍾。“請假？隻要你還沒死，爬也給我爬過來上班。嘟，嘟，嘟”。“****了狗了”。沒辦法，迫於領導的威壓，林二心情忿忿的上班去了。
林二來c城快兩年了，經人介紹跟著理發店的師父學了半年理發。"洗剪吹，燙染拉"，林二用了半年學會了前三。師傅也經常誇林二，說：“林二，在不出半年，把燙染拉了，你就可以出師了，自立門戶了”。林二順著師父的話接道：“都是師傅教得好，沒有師傅就沒有徒弟”。你一句，我一句，師徒兩人開始了一天的吹牛聊天。林二臨走，燙染拉也沒有學會，是個遺憾。
車間和往常一樣，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怪味。可能是天氣原因，讓怪味更怪了一點。林二看了看自己穿著靜電鞋的雙腳，咳嗽了兩聲，搖了搖頭。抱怨了一句，往集合點名處走了過去。
有人說這廠就和住宿學校一樣，有人說和監獄牢房一樣，有人說和菜市場一樣，也有人說和家一樣。林二說不上來和什麼地方一樣，隻知道不是個好地方。
林二和其他人一樣，蹲在地上。旁邊有一個胖子，蹲不下來，幹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共一百十幾個人，擠在一起，蹲的蹲，坐的坐，從遠處看過來還算整齊。
時間還沒到，點名的線外也還沒來。一條生產線有七八個線外，產線被兩條地標線規劃在規定區域內，作業員在地標線內的產線上作業，線外在地標線外幫助線長維護產線正常運轉，協助線長管理產線，所以稱謂有兩個，多能工和線外。
男的線外找妹子，女的線外找線長。在作業員做的不好的時候就吊兩句，林二也是經常被吊，也是早都看透了這裏的人，心裏常說的就是一群垃圾，讓我幹，肯定比他們好。
坐在林二邊上的胖子，用手肘捅了捅林二，壓低了聲音，小聲說道：“林二，知道點名的那****今天為什麼到現在還沒來嗎”?胖子說的不是很大聲，還是招來了前後人的目光，看著胖子。
“為什麼”?林二回道。胖子看了一眼站在前麵維護秩序的女線外，一個男線外正在和她有說有笑的，胖子低下頭說道：“昨天，有個男的從六棟六樓跳下來自殺了”。
正說著，後麵一個人頭從胖子和林二兩人中間探了出來，下巴搭在林二的肩上，說道：“我也聽說了，說是被女朋友甩了，想不通，喝了點酒，結果，唉”。
林二還不敢回頭，一回頭就碰到王一的臉，隻能用手把王一推了出去，掏了掏耳朵，說道：“男男授受不親，離我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