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368年,太祖皇帝朱元璋在應天稱帝,後將應天改名南京。
南京身為一國京都,自然是無比繁華。自古便有“天下財富出於江南,而金陵為其會”的說法,金陵是南京的別稱。南京春秋短、冬夏長,冬夏溫差顯著,四季各有特色,皆宜旅遊。因此就有了“春遊牛首煙嵐”、“夏賞鍾阜晴雲”、“秋登棲霞勝境”、“冬觀石城霽雪”之說。
段楓等人來到南京之時,其時正值初夏。花草樹木生長得極為茂盛,黃
鸝在樹稍間清脆的鳴叫。城門外座落著一間驛站,門口的大旗隨風招展。這一路上翻山越嶺,穿江渡河,可謂是風塵仆仆的路程總算是告一段落了。眾人來到驛站前,將馬匹交給小廝,紛紛入座,點酒點菜,填充著早已饑腸轆轆的腸胃。天雖未黑,但一路勞累,吃飽喝足後眾人都各自回房歇息而去。
妍兒雖然貴為郡主,但由於年齡的緣故一直不曾來過京都。開封自然很是繁華,但怎能與京都相比較。吃過飯後,妍兒便拉著段楓一起到城內去遊玩。
雖已過了兩年,但南京城並沒有發生什麼太大的變化,隻是更加繁華熱鬧了一些。走過長長的街道,穿過繁華的樓閣,停留在白玉般的拱橋之上,看著熟悉的風景。故地重遊,又怎能不觸景生情。段楓看著身旁的妍兒道:“昔年,我一人背井離鄉,無依無靠,獨自來到南京城。身無分文,幾近餓死,幸得一對母子相救,才得以活命。然而天意弄人,這對母子卻慘死於馬蹄之下,我人微言輕隻能為她們在城東立了一口薄墳。這兩年來也不曾前來,明日我想前去拜祭一下她們。”妍兒:“如此甚好,我們去買一些香燭火紙吧!也好感念她們昔日的恩情。”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裏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麵,鬢如霜。
南京城東,景色依然。破廟還是那間破廟,草地還是那片草地,隻不過破廟更顯破敗,草地上的雜草更為高大。段楓慢慢走進破廟,妍兒也隨其後而入。廟內如今也有人煙在,恰巧也是一對母女。看得出這一對公子小姐明顯是出自富貴之家,母女二人有些緊張,不知他們為何而來,縮在牆角默默注視著二人。段楓道:“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麵桃花相映紅。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然笑春風。這裏已然是物是人非了。”說完便轉身向外走去。
廟外的野草無人打理,已經半人多高,竟是看不到昔年的那座薄墳了。草地麵積不小,若是這樣一點一點的尋找,怕是要費一番功夫。幸好一陣清風吹過,野草隨風而去,露出了墳上的墓碑,說是墓碑,其實也就是塊薄木板罷了。
段楓與妍兒分開草叢,循著墓碑的方向一步步尋去,不多時便找到了那座孤墳。柳姨母子一生相依為命,沒有什麼親戚朋友,自然也沒人前來拜祭吊唁。墳上長滿了野草,墳上的木碑也是搖搖欲墜,怕是不久後也要歸於塵土。此情此景映得眼簾,段楓不由得一陣心酸。伸手抓住一株野草,輕輕拔下,抖落其根上粘連的泥土,然後又依法炮製起了下一棵。其時正值夏季,野草正是旺盛的時候,枝葉細長而有韌性,不多時段楓手上便已經有了數道小傷口向外噴吐著血液,雙手鮮血淋漓。妍兒見此心疼道:“楓哥快停下,你的手都受傷了。”段楓:“柳姨待我如親生兒子一般,小草也視我為親兄長,如今墳上長滿野草卻無人問津,這全是我之過,我應當受此疼痛,妍兒你不要攔我。”妍兒:“既如此,那妍兒幫你一起來。”說完便伸手去拔。段楓阻攔道:“不,這是我一個人的事,就讓我一個人承擔吧!我不能讓妍兒你受到傷害,你在一邊等我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