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西方烏雲掩殘紅,盈盈粉淚灑長空。金陵再此遭屠厲,憶昔當年血濺紅。
三千兵革出營地,十三太保顯蛟龍。神威奮武能伏虎,一體君臣豪氣同。
金陵乃是六朝古都,傳言便是帝氣之鄉,如今的金陵太守正是喬明智。
東瀛金陵分軍區總司令、三軍聯隊長乃是梅嶺,梅嶺在金陵城下擺開陣勢,梅嶺親自出麵,招降喬明智。喬明智大怒,令槍手在城樓開槍,梅嶺一馬當先,來不及退回去,被射傷了,引軍退去。
一個月後,梅嶺槍傷痊愈,又來討戰,喬明智率軍出戰,身先士卒,雙方大戰一場,當時東瀛軍有五千多人,而去大都是重甲部隊,金陵城內隻有三百步卒,大都是用步槍,大部隊已經跟隨金陵首長撤退了,金陵首長的本意便是棄了金陵,喬明智誓死要與金陵共存亡,華夏寸土不能丟,隻有三百多人願意相隨。喬明智與梅嶺大軍大戰了幾日,城牆被炸毀許多地方,隻剩下一個角落是完好的。
喬明智暗自喚來親信王梨鬆,命他連夜偷偷出城去揚州、潤州求救。王梨鬆不太願意:“喬太守這是要我的性命嗎?”喬明智道:“非也,我軍中屬你武功最高,槍法麻利,這件事非你不可。”沒想到王梨鬆出了金陵就去了梅嶺軍營,把城內的防守破綻、軍中的士兵虛實全盤托出,梅嶺大喜,連夜攻城,一鼓作氣,在天明時分拿下了金陵,生擒太守喬明智。
梅嶺想要招降喬明智,東瀛軍中大都勸梅嶺殺了喬明智以報那日開槍受傷之仇。梅嶺笑道:“這喬太守是紅岩良將,戰死尚且可惜,豈能因為傷了我就殺了他?”喬明智對王梨鬆切齒可恨:“要我投降可以,必須殺了王奸賊!”梅嶺走下台階道:“喬太守,你我都是軍人,應該知道軍規,自古降臣不斬,你這個要求隻怕我難以從命。”喬明智大怒,破口大罵王梨鬆,不吃不喝,隻是叫罵,連續罵了兩天,氣絕身亡。梅嶺歎了口氣,傳令厚葬王梨鬆。
後人有詩讚曰:滿城風雨塵沾湖,金陵破時鬼神哭。千古佞臣遭謾罵,唯有喬公是丈夫。
金陵失守,消息傳到蘇州、無錫、常州、杭州、潤州、揚州、泰州,各地十分懼怕東瀛乘勝而入,紛紛招募誌願軍準備禦敵。
揚州政府發出招兵文書,消息傳到江都縣,有一個少年,年紀十八,身長八尺,看他外表:兩彎似蹙非蹙柳葉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麵如銀盤美玉,色賽雪月風花。桃花眼,秋波點點;英姿色,春意闌珊。雖怒時而若笑,縱睡時亦多情。儀容秀麗,資質風流。這個少年複姓慕容,雙名步洲,是紅岩燕陵王慕容以華玄孫、長橋侯慕容介興之孫,後來其祖父犯法丟了一家侯爵。幼年拜雪峰山莫愁宮鴻蒙娘娘為師,位列顯字輩第四個弟子,道號顯聖,小名妙妙。這少年精習天下軍事、遍知各國政治、熟用百家武學、深通十大陣圖,諸子百家無有不覽,奇門遁甲無有不觀。因為文武雙全、相貌英俊,都叫他妙郎,後來便改名為慕容妙譽。三歲時候,村委會選舉,他也遞上一張選票,乃是選他自己的,村主任笑道:“小小兒郎誌氣不小啊。”因此覺得他異於常人。這村主任年輕時候曾在紅岩當過特種兵,退伍後便到這裏當主任,於是常常指點慕容妙譽,兩人在棒下見高低、棋中知變化、陣裏明陰陽,又教了慕容妙譽急救之術。慕容妙譽四歲上課堂,不知禮儀為何物,上課之時老師說:“上課。”班長說:“起立。”他也跟著說:“起立。”同學們都在偷笑,慕容妙譽很不屑:“這兩個字值得什麼?將來我還要南麵稱孤。”慕容妙譽心性怪癖、喜怒無常,平時多言語、多歡笑,隻是極為剛愎自用、目空一切,與馬塘的小霸王項勝、花蕩的劫江盜賀奔、蒼穹山的挽歌燕羽交情深厚,彼此十分投緣。
這一日,慕容妙譽坐在堂中,堂弟慕容隨緣來了,慕容隨緣之祖父與慕容妙譽之祖父乃是嫡親兄弟,慕容隨緣原名慕容步遠,後來拜酒中仙為師出家修行,法名隨緣,隨緣雖是出家之人,卻帶發修行,一律戒規紛紛不守。慕容隨緣笑著走入:“哥哥,兄弟我給你帶來了不少稀奇寶貝,來,瞧瞧怎麼樣。”轉身命隨從抬進來。慕容妙譽打開一看,都是銀盤、犀角、玉杯、象牙這些奢侈品。慕容妙譽大驚:“兄弟,你這是從哪裏來的?”隨緣大笑道:“咱們的太祖父是燕王,那是老王爺,現在兄弟我也是一家王爺了。”慕容妙譽疑惑道:“何時封授的?又是為了什麼功勞加封的?”隨緣仰天大笑:“哥哥啊,你想憑借本事在紅岩當官,那是登天一樣艱難,兄弟我這個王爺卻不是政府的。我那年路過鳳鳴山,遇到了蒙家五虎,跟我交手,他們哪裏是我的對手,啪啪幾下就撂倒了,於是他們都留下我當了老大,五個人認我為大哥,都隨我姓了慕容,我也不叫什麼小僧隨緣了,我現在叫慕容隨緣,是鳳鳴王。”慕容妙譽大驚:“你居然當了響馬強賊?慕容家世代公卿,怎可出了背叛朝廷之人?”隨緣臉色也變了:“慕容妙譽,你也不看看這個世道,是人活的嗎?東瀛都打到家門口了,今兒個丟城池,明兒個送金錢,政府拿錢?那都是從人民血汗一麵壓榨的,奉孝這樣政府早晚是個死,我這是替萬姓請願,這是光宗耀祖,我知道你想投軍效力,這便是逆天行事,我把話放在這裏,那些兵是容不得你的,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紅岩的官都是一層吃一層,你去了隻有被吃的份,到時候不要忘了來鳳鳴山找我。”說完,慕容隨緣帶人氣衝衝去了,慕容妙譽反複咀嚼他的話,半晌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