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叫鴻毅的,顯然是在破壞協定,這是置我西南道門在火上烤。”說這話的是李一龍,明道人之一,白池道觀的觀主。
“也不盡然。”又有一人開口了,他叫龍潛,同樣是明道人,不愛閑住,喜歡到處亂逛,“論起破壞,魔門那邊的破壞得更多,表麵上服帖,實際上暗地裏還不知道做了多少黑心的勾當,這個叫鴻毅的,我看可以聽之任之。”
“聽之任之怕也不妥,事情鬧大了,不好收拾,道魔相安這麼久,一旦開啟戰端,老百姓會受到波及的。”三清觀的觀主明道人陳元說道。
蘇白雪沒有表態,等了一會兒後,他把目光投向了今天到場的唯一暗道人烏衣巷。
這個名字很怪,但他真的就叫烏衣巷。
與明道人公然行走不同,暗道人鮮有拋頭露麵的,烏衣巷尤其如此。
二十年來,這是他第二次參加召集,上一次是在十一年前,他出現了,光聽,不說,不表態,但沒人能拿他有辦法。
這一次他似乎也想這樣——就在大家都這麼認為時,烏衣巷居然開口了。
“我看這個鴻毅不錯,他敢幹,也能幹,道門就缺這樣的傳人。”烏衣巷耷拉著眼皮,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魔門越來越不老實了,這兩年,我收拾了十來個。”
蘇白雪一怔,有些不知該如何接話了,烏衣巷這是在表態也是在暗示,暗示道門不需要向魔門妥協,更不能為了魔門動那鴻毅。
氣氛頓時變得尷尬起來,三位明道人自然知道蘇白雪的本意,但被烏衣巷這麼一攪合,事情的發展明顯很難再按照蘇白雪原本的意思走了。
又大半個小時後,蘇白雪的會散了,三位明道人被安排去客房休息,烏衣巷謝絕了挽留,迎著晚霞步出了山門。
又好一會兒後,蘇白雪撥通了三先生的電話:“這件事,西南道門不插手,不過問,但不想看到多餘的人被牽連。”
“懂了。”三先生隻說出了兩個字。
……
賓館內,鴻毅旁若無人的呼呼大睡,不是因為累,而是因為舒坦,睡著了,他更能清晰的感受到神力在體內遊走,這聽上去有些怪,但事實真是如此。
鴻毅的突然入睡讓陳三六有些覺得詫異和尷尬,有心離開吧,似乎也不對,便走到沙發上坐了下來。
秦妙兒卻是嘻嘻一笑,如蛇一般的鑽進了鴻毅的被窩裏,小心翼翼的靠近,卻又不敢貼緊,側躺著欣賞鴻毅的睡姿,一臉的滿足。
是該滿足了,昨天都還不能這樣靠近呢,說起來,還是因為鴻毅心情好。
陳三六偏開了頭,盡管不相信秦妙兒和鴻毅會當著他的麵做些什麼,他也不願意自己的視線老往那邊瞄。
剛移開一會兒,便聽到了悉悉索索的咀嚼聲,側頭一看,猥瑣的柳三窩在沙發扶手與牆壁間的空落裏,捧著兩盒蛋撻吃的正歡。
“這樣的組合,還真有趣……”陳三六苦笑搖頭,在心裏嘀咕道。
……
甄青青的電話又響了,掃了一眼後,她接通了電話。
“你說。”甄青青掃了一眼窗外的夜色。
“道門那邊說了,不管這事。”電話是三先生打來的,“進兒已經到了,我安排他去了北邊。”
“好,這邊的事我自己做,你也別管了。”甄青青答道。
三先生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要幫忙你盡管說。”
“不用,殺掉他,我還不需要助手。”甄青青斬釘截鐵的說道。
歎了口氣後,三先生掛斷了電話,原本想提醒甄青青該再好好掂量掂量鴻毅的背景,可不知道怎麼回事,話到嘴邊時,又忽然不願說了。
“看你自己的運氣吧。”三先生在心裏對甄青青說道。
……
鴻毅睡到十點多鍾便醒了,因為有人敲門。
秦妙兒跐溜一下從被窩裏滑了出來,身體一彈,便已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順手抄起ipad裝模作樣的玩起了遊戲。
還窩在沙發扶手邊的柳三怔了怔,目光移向了陳三六。
陳三六也是一怔,心說你看著我幹嘛?
鴻毅睜開了眼睛:“柳三,開門,來客人了。”
“好的,頭兒。”柳三屁顛屁顛的爬了起來。
門開了,門外站著兩個人,為首的是一名頭發斑白了小半的男子,雖然臉上戴著個大口罩,但仍舊能從眼角和額頭的紋路看出他至少也在五十歲以上。
男子的背後兩米外,站著一名幹練女子。
“你們是誰?”柳三問道。
“請問鴻毅先生在嗎?”男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