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近春樓(1 / 3)

婉靜回到客棧,來的路上思前想後覺得去賭坊直接找那大當家太過冒險,現在隻身一人,身上有傷,回想起怪醫仙之前說坐等那人來尋她,但婉靜卻想在坐等的同時做點什麼,搞清楚那下蠱之人和采花賊的關係!

看來還是得去近春樓打探一番。婉靜脫下衣衫,發現胸口的傷還在滲著血,簡單擦拭完身體後便抹了傷藥換了紗布,準備休息。在鏡子前,婉靜退去人皮麵具,看著自己蒼白的臉,細膩的肌膚,似櫻桃的唇,烏黑的發,她長得不算妖嬈,但清麗脫俗,身上似乎籠罩著一層霧,似遠似近,讓人想要去親近,冥冥中會被吸引過去。但是這張臉,卻沒有吸引到景淵的目光,想到這裏,鏡中人的眼裏閃過落寞,還是會想他,還是想去見他,哪有那麼容易就放得下。婉靜想著將采花賊一事查清後,便去找他說清楚,去真正的表達自己的心意,告訴他我莫婉靜喜歡他整整十年,他應也好不應也罷,定要去問問他心裏的我究竟是個什麼位置。

“你說她去找了怪醫仙?”陸府密室中,陸景淵看著跪在自己身前的黑衣男子問道。

“是的,宮主,莫小姐離開客棧後去了賭坊,風刹暗中幫了她們一把,讓她們多贏了些錢財,後他們二人被賭場大當家請進了雅閣,屬下本想跟進去,但雅閣周圍部署了不少高手,屬下怕會驚擾了她們就在雅閣近處探聽著。索性他們二人後來安然地出了賭坊。第二日她們便去了藍山腳下找怪醫仙了。”風刹如是說。

“那你在怪醫仙處探聽到什麼了?”

“怪醫仙所住的草屋所在地形十分詭異,應是他設了陣法,若沒有被邀請入室,便無法得知室內情況,屬下試了好幾次欲在近處探聽,但都被這陣法擋了回來,望宮主贖罪。莫小姐現在已回到城郊的客棧,不過,風刹看出莫小姐似乎是受了傷,路上跟隨她時覺察她步履不穩,麵色蒼白,呼吸輕且急。還有她那隨身丫鬟也留在了怪醫仙處。”

“莫非是受了傷麼。”陸景淵揉揉眉心。那日婉靜來找他,應是有什麼事要說的,卻又欲言又止。看來還是不能再放她獨自一人在外了。

“風刹,你繼續留在她身邊護著,我明日親自去找她。”

“是,宮主,隻是屬下這麼多年來仍想提醒宮主,您切莫對莫小姐動了情,您修煉的神功現已破了第八層,就快修成了,要是此時動情隻怕會…”風刹將頭埋得更低了些。

“情愛之於我不過是逢場作戲,我當然知道孰輕孰重,你多言了。況且身邊美姬眾多,為何會選了她這朵固執無趣的花兒。嘖,你先下去吧。”景淵斜靠在榻上,青絲散落於側,胸口衣衫微敞,霎時間流露出的便是傾城媚色。

情是什麼,愛是什麼。自他兒時開始練著絕心九式就被告知不可動情,否則前功盡棄不說,連性命之憂也會有。由此他便在身邊養上眾多美姬,讓自己對女人的感情僅僅停留於此,不去深究不去探尋更不去好奇,隻是去欣賞美色,這樣便能離情愛遠遠的,這樣便可以迷惑自己迷惑婉靜,他不過是個風流浪蕩子,不要靠近不要留戀不要愛。

怎會不知道婉靜的心思,隻是她不挑明,他便裝著不知道,繼續似真似假地沉迷於女人堆中,他似乎也習慣在左擁右抱的同時,身邊有個她能安靜的陪他喝茶聊天,似乎這樣的女子與他的美姬有所不同?罷了,何必深究呢?是她自己固執地跟了十年,期間也冷言好勸地讓她遠離自己,但這傻女子竟是執拗的留了下來,是因為兒時對她說要娶她嗎?這傻丫頭竟也當了真。對她究竟是什麼感情,但是絕對不能是所愛的人。本以為她嫁人自己便可更加明目張膽的風流下去,順便安心練功。但是她嫁人那晚,自己竟然默默喝了一夜悶酒,縱再多美人在側都無法安撫他內心的空洞,而體內亂竄的真氣也一直在提醒自己,十年,他似乎壓抑自己某種感情壓抑了十年。對那個傻丫頭的感情嗎?那種偶爾想起她的笑時心裏癢酥酥的感覺,夢見她時體內翻湧而上的腥甜氣息,壓抑自己不去看她悲傷落寞神情時回蕩在胸腔裏的無力感麼?以及得知她受傷而心生怒意的感覺嗎?這樣的自己算是動了情吧?迷惑自己迷惑的還不夠還遠遠不夠!胸腔裏一股莫名真氣撞擊著他的心神,他提起盤腿靜靜調息起來,將腦海中的那抹笑硬生生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