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之挑眉:“藥室?”趙致遠直起身來,側著身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這藥室十分重要,自然不能輕易找到。”他將目光投向窗邊:“當年,蕭然一心研究醫術又年少輕狂,曾經救下一位身患奇毒的男子,將他帶回醫治。可誰知竟因此遭到追殺。無奈之下她向紫萱求助。紫萱將她安置在府中,為她建造了這間藥室。而我今日帶你來,是因為當年那男子身中之毒是——玉欏索。”陌之瞳孔一縮,盡量平靜聲音道:“是嗎?可是.......這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趙致遠轉過身,一雙鷹眸銳利的看著陌之道:“哦?那為何在百花宴上會對玉欏索如此的感興趣呢?”陌之心下一驚,看來皇後連百花宴上的事情都已經告訴他了,趙致遠也因此察覺出不對勁。
陌之抿唇笑了笑道:“早年遊曆西域,曾經聽說過這種花。當時情景算是找機會見識一下了。就是不知丞相又為何對我在意玉欏索一事如此上心,難不成這花有什麼奇特之處?”趙致遠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陌之淡定回視。
窗外最後一抹斜陽漸漸散去,給屋內籠罩了一層黑暗的陰影。趙致遠掃了一眼蒙著灰塵的燭台,取出準備好的火折子點亮:“如果你對玉欏索感興趣的話,就跟上來吧。”說罷,他伸手輕轉桌上的烏木筆架,哢嚓輕微的響聲,隻見桌下緩緩出現下行的樓梯,末端隱沒在一片黑暗中。陳腐的氣息撲麵而來,陌之不適地皺了皺眉頭。她本來對氣味就很敏感,現在這種濃重的腐朽的氣息對她的衝擊實在是很大。
趙致遠麵色如常,他率先拿起燭台,走到入口處對陌之道:“來吧。”陌之以袖掩鼻跟了上去。昏黃的燭光顫顫巍巍地晃動著,像一個風燭殘年的老嫗仿佛下一秒就會熄滅。磚砌的牆麵和地板上泛著濕意,間或有細小的水珠滴在人脖頸間。敲擊在石板上的腳步聲在這寂靜的空間內回響。越往進走,腐爛的氣息就更重。陌之眉頭皺的老緊,不悅道:“這是什麼氣味,為何與腐爛的氣味如此相似?”趙致遠輕叩牆麵,哢一聲,側牆緩緩打開,撲麵而來的是更加濃重的令人窒息的氣味。隻見在石室的中央,一個半人高的大缸裏一個麵部已經基本腐爛的人被塞在裏麵,大片的玉欏索插在水缸中盛開著。黏稠的血紅色與濃黑色混雜在一起,那股令人作嘔的氣息就是從這裏散發出來的。
陌之惡寒,皺著鼻子道:“這是誰?”趙致遠回頭看了她一眼道:“這就是當年那個男子。”
“不是要醫治他嗎?為什麼把他放進水缸裏?”
“當年你母親遇刺後,蕭然便離開,那時並沒有醫治好他。他毒發日益嚴重,等我處理好紫萱的事回來時,竟發現他進入到這間蕭然當時為了研究玉欏索專門開辟出來的石室,如瘋魔一般吸食玉欏索,並在幾天後的毒發中自己藏進種植玉欏索的水缸中死去。”
陌之眸色深深,她目光凝視著那些開的豔麗的玉欏索。大紅色的妖豔的花朵密密的圍繞著那張泛著黑氣卻掛著詭異微笑的臉。轟地一聲,身後的石門突然關閉。陌之猛地回頭,隻見到趙致遠嘴角掛著詭異的微笑,消失在了石門的另一側。巨大的石門砸地,震起了一片灰塵。陌之抿著唇拍打了兩下,掛在牆上的燭火抖動了兩下一切又恢複平靜,這樣的厚度,即使是趙致遠也用內力打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