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嗎?你在半空中就叫嚷著說我把你和娘都趕出慕容家,都來不及跳下來和我小聲說。是不是真的!結果我現在問你到底怎麼回事,你又說不知道了。你不知道你剛才還那麼不負責任的大叫!我可不敢和你一起去,過會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呢?”
一連串的話讓李斯年沒法子回答。
木流觴一臉痛苦,表情無比真摯,“我這個人,人人都知道,不夠聰明,心眼子實在,有什麼說什麼,你打小到大,坑我沒有一百回也有九十八回,我隻當你小,不和你計較,估計你是當我傻吧。你就是要坑人也不能盡著我一個人坑啊。你想想,一群羊身上每隻薅一把羊毛沒人能發現,可你這麼多年就逮著我這一隻羊薅毛,都快把我薅禿禿了,我就是再傻瓜也是能發現了啊。”
“嗬嗬嗬……”
周圍的人大部分對木流觴並沒有什麼好印象,這會子聽了說得有趣也多半想發笑,不過笑過之後,看李斯年的眼神可就是意味深長了。
這世上,從來不缺聰明人。李斯年踩著姐姐的名聲上位,所做所為,是經不起別人推敲的。
李斯年麵紅耳赤,被堵的羞辱欲死!
若是以前,姐姐就算知道自己算計她,也不會計較。這是因為姐姐引氣入體後,不再需要她這個妹妹做幫手了吧。
好狠的心!好毒的嘴!姐姐,你真是一點姐妹之情也不顧了吧!
“難道說管家的誤傳命令,其實這事與姐姐一點關係沒有。”李斯年順手就又是一個坑。
“我記得管事的說李亞父一個人帶了七個凡人進鳳凰山,實在有違祖製!要趕走他們而不是你和娘親!又或者在二妹的心中,隻有李亞父一家,才是你的親人!”木流觴輕輕易易就破了她的局。
周圍人眼神都不對了,李長空算是什麼東西,以色侍人的男人,居然也能帶七個凡人上山,憑什麼!
趕走!必須要趕走!
李斯年心裏一驚,她沒有想到木流觴竟是這樣的敏銳,將她的話全部都堵死了。而且自己還引了這麼多人圍觀,隻怕這事不能善了了!
她立刻軟下口氣,“我是看到管事要收回洞府,心裏慌張極了,姐姐,怎麼辦,奶奶年紀那麼大,又一向身體不好,昨天又暈了過去,她要是回到鄉下,那裏靈氣稀薄,怕是會……”
“奶奶,誰家的奶奶!你這孩子真是不懂事,亞父的家人不能算是真正的親戚。我能理解你,但恕我不願為一個亞父違背祖製。”木流觴將話扣死,她懶得理這個吃裏扒外的白蓮妹。
“姐姐,你真不管我了嗎?你真的要對李家趕盡殺絕嗎!”悲愴的聲音,稚嫩的臉蛋上那失望到絕望的眼神,真的很讓人心憐。
木流觴欣然點頭讚同道:“是的。”
李斯年一噎,隻覺得氣得要吐血!還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木流觴回到家裏,李家人全部呼拉拉的衝了過來,“今天不給個交待,你就別想走出去。”
那李奶媽更是跪下來磕頭,怦怦怦,一會兒額頭就青腫了一大塊,哭得眼淚汪汪的:“是我錯了是我錯了,求大小姐發恩,不要趕我下山,我已經四十多歲了,下了山也就沒幾年好活了,求您可憐可憐就當我是貓兒狗兒,救我一命吧。”
木流觴厭煩極了:“滾。”
冷冷淡淡的一個字,也沒有提高聲音,也沒有多說廢話,就將她的意思表露無遺。
她無需解釋,李奶媽的命就如是螻蛄一般,根本不在她的眼裏。
李斯年眼角微張,她想過多種解釋,也推斷過多種的思路和方法反駁,但這一個簡單的字,卻讓她意識到了,大姐的貴女氣度。
李長月溫柔一笑,上前扯著木流觴的袖子就勸道,“都是一家人,現在你父親不在家,有事可不就要找大小姐嗎?你看看怎麼辦才好?李奶媽也就算了,畢竟是下人,可剩下的,讓誰孤單單的下山生活都不太合適呢?”
木流觴輕輕一揮手,手指在對方伸過來的手腕上輕輕一推,“他李長空難道不是我母親的侍君嗎?還是沒上過家譜隻有一個名份的普通侍君。他的家人,與我何幹!”
這話有多打臉,李老太太嗷嗷叫著就要上前理論,“你這丫頭說話可是在挖人心,我們怎麼還是你妹妹的長輩,你把我們老李的臉往哪放,你們放開我,讓我一頭碰死,看上麵有沒有人治你個不敬長輩之罪?”
她鬧騰的再曆害,木流觴就站在那裏麵帶微笑看著,那笑容背後讓人感覺寒氣直冒--好啊,你死給我看看啊!
李老爹和李大伯拖著老太太的身子,捂住嘴。男人們心裏明白著呢,這會子撒潑是沒有絲毫用途的,這個一直忍耐著的少女一朝引氣入體,拿回屬於自己的尊榮後,就再也不會把他們放在眼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