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龍王尋上門來,以李靖夫婦要挾哪吒償命,迫於無奈,哪吒割肉還母剔骨還父,魂魄遊蕩於六界之中,無處可去。
一日,哪吒之魂尋到乾元山,被太乙真人救下,聚其魂魄以蓮花重塑身軀。
蓮花塑骨,言沫之皮肉造其血肉。
言沫毀掉自己的容貌,換來了他的一句,生死相依。
記憶到這裏為止,沫兒眼中噙著淚水,看著躺在地上的哪吒,牙齒咬的咯咯作響,“原來在上一世,我也是這麼卑微。”
嘴唇的張合牽扯著臉上的皮肉,翻飛的血肉下白骨森森。上一世她為割下皮肉,助他重生,卑微的去祈求他施舍給她一點愛。
如果上一世,沒有他,那她可能就不會死,即使是死,來世也不會是她現在的這副模樣。
被人欺辱,被人拋棄的日子,十分難熬。
“你就是言沫轉世?”坐在不遠處的鐵柱緩緩開口,聲音清冷入骨,隱隱帶著一些不屑,“並不像主人所說的風化絕代嘛。”
小哪吒蹬著雙腿,費力的翻起身,對著鐵柱的方向齜了齜牙齒,威脅她不要再說下去。
“主人,這女人這麼凶哪裏好了。”鐵柱有些不服氣,跺了跺腳,指著言沫說起了狠話,“你看這女人的臉,不說爛掉也快要生蛆了吧。”
“她的好壞,應該還輪不到你來定奪。”木吒喚出一把折扇,在身前謔的展出一個扇展,“哪吒,過來。”
哪吒扭過身,爬到木吒腳邊。
木吒彎下腰身,指尖觸到哪吒的眉心的紅痣,以手指為媒介將自身仙力注入哪吒身體之中。
頓時紅光四溢,哪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長大,片刻就已恢複到成人形態。
木吒看著眼前之人,揚起袖子擦去額頭上流下來的汗水,“二哥就幫你到這裏,剩下的你自己去解釋。”
從小到大,不管他去做什麼事情,這個二哥永遠都是盡己所能的去幫他,在這個所謂的家庭裏,可能隻有木吒對他真心實意吧。
“謝二哥。”哪吒抬手對木吒抱拳施禮,回以微笑。
哪吒邁步走至沫兒身前,衣袂飄然,神色溫柔的托住她受傷的手。
一股暖暖的力量從他的指尖傳到她的身體,傷痕累累的素手一點點愈合,然而沫兒看起來並不領情,奮力掙脫開哪吒的手,“走開。”
“言沫。”
沫兒掉過頭與哪吒擦肩而過,錯身之際腰肢被其勾住,後背結結實實的撞在了他的胸膛上,“你可以討厭我,但是不要拿自己賭氣。”
手再次被哪吒握住,他的手指在她受傷的手背上輕輕摩挲,恍若有星星點點的光芒落到她的身體裏。
“我不需要你來關心,阿福哥對我很好。”沫兒掙紮著想要從哪吒懷裏掙脫,奈何手臂被他死死圈住,再怎麼掙紮也是徒勞無功。
“言沫,讓我抱一會兒,這個擁抱我等了幾千年了。”眼簾不自覺的下垂,睫毛輕飄飄的掃著沫兒的肩膀,曾經她近在咫尺,他何時在意過一個簡簡單單的擁抱,如今竟然覺得抱著她都是奢侈的。
看到這一幕,窗外的鍾葵不禁有點小羨慕,沫兒其實已經很幸福了,如若有一個能夠等她千載轉世,她便是死也無憾了。
身後黑影漸近,將鍾葵小小的身體遮擋的嚴嚴實實,一條手臂慵懶的搭在她的頭上,耳邊響起了低低的男音,“看什麼呢,這麼出神?”
濕漉漉的氣體包圍著鍾葵的耳朵,他的聲音裏帶著一些倦意,好似剛剛睡醒。
“啊?沒,沒有啊。”鍾葵慌亂回身,額頭猝不及防的撞在了白澤的下巴上,竟撞下了兩管鼻血。
“你這對著我流鼻血是什麼意思?”白澤捂著下巴,痛的眼淚差點流下來。
“內,內傷。”鍾葵隨意的抹了幾下鼻子,匆匆忙忙的逃開了。
“莫名其妙。”白澤對著遠去鍾葵高聲的喊了出來,莫名其妙的在這裏偷窺,莫名其妙的撞他,莫名其妙的對著他流鼻血,莫名其妙的逃跑,女孩子最麻煩了。
望著窗外的人影,黎錦的嘴角微微挑起,反握住迦葉的手。
這世間最微妙的感情就是愛,異族之戀最為禁忌,但是卻有越來越多的癡情男女奮不顧身走上這條殊途。
無論她與他之間是否存在誤會,她都不想輕易放手了。
這條殊途之路她走了萬年,即使偏離正軌,那麼,也應該與正路愈走愈近了吧。
萬年來的心事也應該徹底的釋懷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