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慕攜著淩芸兒離開後,便徑直回了自己的院子,差下人取來了酒菜,他與她坐在涼亭中,互不言語,一個隻管喝酒,一個隻管吃菜,倒也愜意。
“慕哥哥不怕我哥做出什麼事?”良久之後,淩芸兒放下筷子,好笑的看向他,笑問:“就如此篤定一個傻子做不出傷人的事情?”
“你到底想說什麼?”雖然被她這一問,心裏隱隱不安,但他還是克製住了立刻再奔到莘多金麵前的衝動,因為不想做出讓她討厭的事情,也不想讓她再看見自己失控的表現,那樣做,恐怕又會失去她一次。
他經受不起。
“你與淩家主,此次前來,到底所為何事?現在,應該能說了吧?”他眯起眼,開始認真考慮淩家這次來京城的目的。
隻見淩芸兒笑著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本來來此,真的與慕哥哥無多大關係,隻是想著,關係尚可,暫住府上幾日,可是~”
“本來?可是?那麼現在,是因為誰的關係,有了變化?”
“慕哥哥也知道,我哥哥他~五年前,當他瘋瘋顛顛的回到家後,父親便對外宣稱哥哥已死。其實,是父親將哥哥關在了密室,想醫好他的瘋顛之症,但五年了,卻無任何效果。”淩芸兒眸間染了些許的哀色,眼眶微紅,深吸一口氣,繼續說著。
“每次出遠門,其實芸兒都會偷偷將哥哥放出來,帶在身邊,也讓哥哥出來散散心,想著這樣或許對哥哥的病情有利,這次來京城,自然也帶了出來,隻是沒想到,竟然會給慕哥哥帶來難處。雖如此~芸兒還是想~”
“你認為金兒可能會對你哥哥的病有幫助?”沉著臉,他沒等她說完,便將她心裏的話問了出來。
“是。”淩芸兒點點頭,乞求的望著他:“爹爹自然不會說出這些不合情理的話,但是芸兒想求慕哥哥一件事,能不能~讓莘姑娘~”
“不行!”不給她繼續說下去的機會,他大手一揮喝道:“我公孫慕欠淩家的情,什麼事情都可以應下來,唯獨此事~”
“那如果我將慕哥哥下藥一事告訴莘姑娘呢?慕哥哥也無所謂嗎?”深吸一口氣,淩芸兒決定賭一把,於是猛的站起來,居高臨下的望著他,但心裏仍是忍不住生出些懼意。
“你?”她竟然知道了?
得意的揚起頭,她說:“別忘了,淩家是藥王之後,用藥辨藥,自然勝人一籌,區區一點忘憂散,又如何看不出來。”
“若是,我說請便呢?”雙手緊握於袖中,他咬牙說道。
“你~那我便設法解了忘憂散的藥性如何?”既然如此,那她也隻好放出些狠話才好。
果然,聽到她這話後,公孫慕先是一愣,而後搖頭道:“……你~做不到的!”
“天下間,一物克一物,若不然,芸兒試一試,如何?”
“不,不行~”看著她眼裏的認真,公孫慕有些怕了,怎麼能讓她想起以前,怎麼能讓她再回到以前,陷入生不如死的煎熬中,“你,你到底要如何?”
“很簡單,爹爹事情已經辦完,沒有理由再留在這裏,或者,讓哥哥留在公孫府,或者,讓莘姑娘,去淩府住一段時間,當然,忘憂散,我亦會按時給莘姑娘服用。”見他已經有些鬆動,淩芸兒又接著說:“我覺得,讓莘姑娘去淩府住一段時間比較好,聽說,那個人近日就要回來了,慕哥哥覺得呢?”
公孫慕再次受到驚嚇,手伸向前緊緊的扣住她的肩膀,狠厲的問道:“你~還知道些什麼?”
“慕哥哥,疼!”一聲嬌哼,淩芸兒心裏卻暗鬆了口氣,看來押對了寶,“芸兒隻是想起那個人與慕哥哥間的糾葛,怕他會傷了莘姑娘而已。”
那個人,那個人~
“好。我同意。”拍案而起,他發出此話後甩袖昂然離去,將眸中的怒意完全掩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