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蒼告急!連失多郡!”
八個大字狠狠的敲擊在龍狂天的心上,坐席中的劉破軍也是聽到了老虎的聲音,臉色稍變,身後的劉宏柱默默的道,“爹……”
“閉嘴!”不帶任何感情,劉破軍隻是淡淡的吐出兩個字,劉宏柱微微抬頭看了看父親略顯佝僂的後背,劉宏柱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但卻還是沒有說話。
“老虎,老虎!”龍狂天雙目通紅,緊握著老虎的右手,老虎的手卻是連連的無力,臉上因回光返照而出現的紅暈越來越多,直至最後,老虎也沒說任何一句話,臉色慘白的他,離開了這個世界。
李洪瑞臉上肌肉不自覺的動了幾下,從北蒼到京城的距離來看,老虎至少快馬加鞭且不眠不休的奔馳了整整三天三夜,而其中累死的馬匹也不知道有多少。
而且這是在李唐國內,通報消息的老虎竟然遭受如此大的傷害導致身亡,由以上幾點就可知北蒼戰局的嚴重以及元蒙的早早計劃和國內的反叛勢力已經不容小覷。
王牌收了手,身子一閃就消失不見,李洪瑞咬了咬牙,輕聲安慰道,“龍將軍,莫要難過了,傳朕旨意,追這位烈士稱號,大大撫恤其家人,屍首給予厚葬!”
“是!”金甲武士應道,然後二人抬著老虎的屍首下去了,龍狂天雙目依舊通紅。
這老虎姓胡,也是龍狂天曾經手下的一個兵,現年不過四十歲,與龍狂天相當,自從八年前,大部分傲天軍裏的兵都是退了,有的成了普通人,有的加入了別的軍隊。
龍狂天可沒想到,曾經一起喝酒殺敵的兄弟,今天竟然就死在自己的麵前,心裏之難受是怎麼能說出的呢?
龍狂天身後的龍麒麵容肅穆,根本沒有之前風流猥瑣的樣子,而是挺立肩膀,送別一位冒死傳開消息的軍人。
對於李洪瑞的追封,龍麒有些嗤之以鼻,表麵形式罷了!雖然一個軍人死後能讓家人過的好點,這也是不錯的,但是這隻是他可以看得到的,那麼無數的陣亡將士,他們的屍首厚葬了麼?他們的家人過上好日子了麼?
答案不喻言表。
或許在他們死後,自己的家人的境遇會變得更加悲哀也說不定。
沒了主心骨的家,還是家麼?
將士們上陣殺敵,而王公大臣卻在這裏花天酒地,吟詩作對?
這是何等的淒涼?
現在他們的家人在哪裏?
是在京城安家?
還是在何處乞討?
這沒有人管,也沒有人稀的管。
為了祖國安危,八百萬邊防將士不能回家,他們也不敢回家,他們隻能在外麵,伴著漫天的風雪與心中的寂寞過完這個淒涼的年。
磅礴大雪蕭蕭下,一腔熱血訴衷腸!
興許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北蒼行省才會遭受到元蒙的偷襲而潰不成軍吧!
大過年的,誰會像以前睡覺都睜隻眼睛啊?
龍麒神情嚴肅,待老虎的屍首抬下去後,龍麒將有些失落,有些哀傷的龍狂天推了回去,他傳音道,“三叔,莫要失落,若要報袍澤之仇,隻有手刃猛虎豺狼,才能一疏心中之痛!”
所謂一語驚醒夢中人,龍狂天原本略有些暗淡的眼睛中又充滿了光芒,這是這麼多年,龍狂天最想上戰場的一次,他的雙腿已經好了,破天狂將已經回來了,龍狂天要操著三尺之劍,如同龍麒所說,殺掉元蒙韃虜,為兄弟們報仇雪恨!
李洪瑞沉著臉,走回皇座,身旁沒有人說話,他們都是靜靜的等著李洪瑞接下來的動作,站在李洪瑞旁邊的常德耳朵微動,然後俯身輕輕的道,“陛下,有書信一封。”
李洪瑞聽完著急的道,“呈上來!”
一個小太監恭恭敬敬的捧著一封有些灰突突的書信走了進來,常德下去拿了書信,吩咐小太監下去,然後將書信撣了撣灰,才交給李洪瑞。
信封原本是白色的,可是站在信封之外卻是盡是灰色,上麵還有已經幹涸了的血跡,由此可見這次的送信是有多麼的艱難。
信封上“陛下親啟”四個剛勁有力的大字引人注目,如同李洪瑞直接撕開信封,裏麵是一張信紙,將折疊的信紙一層層打開,恢複到裏麵原來的模樣,裏麵隻有二十四個字:元蒙來犯,蠻夷入侵,北蒼之疆,已然失守,吾主陛下,援兵疾至!
一封求援的信。
李洪瑞看完,臉上的表情更加嚴肅,他將這封求救信交給常德,示意一下,常德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拿起這封信,走下階來,將手中的信交給了劉破軍,劉破軍的手顫顫巍巍的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