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萬基城中陷入了第二次的騷動,每支小隊停止任務,立刻搜查確定細作。
“元帥……”副將來到吉柯沙門前,通報一聲,吉柯沙輕抬眼皮,哼了一聲,副將接著道,“都沒有發現!”
“不可能發現的……”吉柯沙似乎是早就猜到了一般,“被發現了身份卻還敢在敵方陣營之中潛伏的人是怎麼樣的人物啊!”
副將無言,微微頷首,撤步離開。
“更何況,那惹人惱的小子應該有上百種待下去的方法…”吉柯沙腦中不禁又想起了龍麒在對壘時那英俊戲謔且像極了老對手龍傲天的臉,然後他又想起了剛剛龍麒對自己說的話,吉柯沙心中對元蒙王朝的忠誠突然變得有些鬆動了。
“我……真的錯了麼?”
萬基城中依舊痛苦呻-吟不斷,傷員們都在祈求上蒼饒自己一命,而郎中們也都在馬不停蹄的救治著每一個傷員,著急到臉上的汗也來不及擦掉。
而在眾多傷員中一個渾身汙血的更為明顯。
此人的臉被大片烏黑色的泥汙與凝固的血水,旁人根本看不清他的真實麵目,除了他是個男性以外,連年齡也看不出。
而且這人身體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傷痕,許多地方都是因為破裂太過嚴重而大幅度出血。
給人的感覺就是他是一個奮戰的士兵。
這人好像一開始就躺在這裏,也好像不是,每一個郎中過來為他救治都是搭脈後不過幾息便歎氣,宣布了這人的死刑,答法很是統一:傷的太嚴重了,我救不了。
這人似乎沒有朋友,可是路過的士兵,無論有沒有傷,都會向他鞠上一躬,表達對那人的敬佩。
這人是誰?
不用猜便也能知道,這是我們的龍大少爺。
自從吉柯沙營帳中逃竄出來之後,龍麒便瘋狂逃竄,躲過了多次的搜查,而到了最後,龍麒化妝成了這個重傷快死的傷員後,搜查調查便少了很多,這也算一個以逸待勞的方法吧!
龍麒不敢亂動,剛剛吉柯沙的猜想其實也有幾分猜中了,沒人敢在暴露的情況下還在敵方陣營裏橫行的,龍大少爺也是如此,所以他停了自己的“行醫”計劃,可是他的膽子著實大了些,暴露後並沒有回去,而是在這裏蟄伏下去。
“劉先生,您來看一看這位兄弟,他可是我們元蒙的勇士,你可要救救他啊!”一會,一個軍官模樣的男子領著一個老頭走了過來,到了龍麒的身邊停了下來。
原來,龍麒渾身這幅模樣,倒是引起了眾人注意,他們皆是歎服龍麒一身傷痕,都在暗暗猜測,這是不是個悍不畏死的勇士啊?
慢慢的,猜想變成了肯定,龍麒裝出的這幅模樣倒是成了勇士的代名詞,然後,許多人找到郎中,紛紛請求救治,龍麒也是無奈,不得已閉合心脈,使每個郎中都铩羽而歸,也讓眾人哀歎不已。
看到這些樸實的漢子,龍麒堅.硬的心也柔軟了一下,心裏暗暗對這些士兵表達了自己的歉意,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郎中診斷次數越來越多,龍麒心裏的感動也加上了幾分不耐煩。
聽到聲音,龍麒心道麻煩,剛想閉合心脈時,不經意在眼縫中看到這郎中的臉,哎?
這不是剛剛的老熟人那個臭老頭麼?
龍麒心裏一樂,童心大起,一個想法應運而生。
劉景德裝模作樣的對這隊長點了點頭,然後挽袖,露出幹樹皮般的手,輕輕搭上龍麒的漆黑的手腕,輕輕探脈。
與所有郎中的表現一樣,不過一會,劉景德表情變了幾遍,最後,化作悲戚的樣子放開手腕,說道,“對不起,我盡力了……”
那隊長一聽,表情變得十分惋惜起來,“可惜了,這麼一個大好漢子!”
劉景德在一旁勸慰道,“哎,就算死了,這位兄弟也是帶著榮譽走的嘛!你也不用太過惋惜!”
這位隊長與龍麒本就沒有什麼交情,剛剛表現也隻是做做樣子罷了,劉景德的勸慰正好說進了他的心裏,“是是是,劉先生說的也對,我……”
還未說完,二人突然聽到一個微笑的聲音打斷了他倆的談話:
“水……”
“我靠,什麼鬼?”劉景德簡直要跳起來了,床上躺著的這個剛剛的垂死之人竟然說話了,而且還是要水,不對啊,剛剛探脈之下明明是實打實的死脈,怎麼可能還能說出話呢?這不科學!
雖然驚訝,那隊長的反應卻沒有劉景德那麼大,他眼色不善德掃了一下劉景德,畢竟這是元蒙的兵,讓一個外人說成是鬼,說出去多沒有麵子!
而且這隊長對劉景德的醫術簡直是失望至極,剛剛還說救不了,的確是不用你救,這一會自己就好了,還用你救麼?
而且,這隊長還是個大嘴巴,由於他的原因,劉景德後來的名聲是更加的臭啊!
看出隊長眼中不善,劉景德也是無奈,難道說自己的醫術真的有問題?不可能,絕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