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知意一臉驚奇地看著這些銀色的小魚,不禁地開口向秦翁詢問:“秦翁,這些銀色的小魚叫什麼名字啊?”
秦翁也是一臉陶醉地看著眼前的景象,緩緩地說道:“這些可愛的銀色小魚叫做飛魚。大多數的魚兒都會在一片水域之中一直生存,而飛魚卻不一樣,他們雖然身體很小,但是他們從來沒有放棄追逐,他們不斷地從一個水域轉移到另一個水域,從不停止,毫不誇張地說,他們的一輩子都是在躍起落下中度過的。”
巫知意聽到秦翁的解釋後心中若有所悟般地喃喃開口:“從來沒有放棄追逐,真當是魚群的楷模啊!”
漸漸地,飛魚們離開了木船,不斷地重複著躍起落下的動作去往遠方,他們又要去追逐另一片未知的水域,未知的精彩了。
……
秦翁在船板上磕了磕煙鬥,便是小心地將煙鬥掛在了腰間,轉而又從船板下麵的一個小空間內,掏出一壺酒、一把刀和一點鹽。
秦翁將酒和鹽放在中間,轉身去木桶之中拿出了五六條小魚出來,用那把沾滿了魚腥味的小刀熟練地剖開,放在江中洗了洗,再將小刀往身上擦一擦,便是再次放回到了船板之下的小空間內。
秦翁拿著五六條洗幹淨的小魚,走到了巫知意的麵前,爽朗地說道:“出漁的時候怎麼可以沒有酒喝,沒有魚吃,來,嚐一嚐。”
秦翁一邊在一條魚上撒上了一點鹽,一邊把一條魚遞給了巫知意。巫知意見秦翁撒好鹽後便是將魚送到了嘴中,之後又拿起酒壺咕嚕了一大口,緊接著發出“啊”的一聲後,大喊一句:“爽!”
當即秦翁便是站了起來,闊步走到船尾,望著看不見邊的江麵,望著慢慢低垂的夜空,披著清輝的月光,突然開了嗓。
“風蕭蕭,雨蕭蕭。瘦盡燈花又一宵。”
“醒無聊,醉無聊。醉生夢死又一程。”
“江湖險惡多,我自駕車迎夕歸。”
巫知意也是有模有樣地學著秦翁,吃了一條撒鹽的生魚,喝了一口很猛的烈酒,吼了一嗓不知所謂的歌,便是滿臉幸福地枕著星光安然入睡了。
也許他還會做一個夢,夢中有一片滿是繁星的夜空,爺爺、父親、巫如斯、族人都在星空之下朝著他微笑,也許還會有另外一個人,正在伸著手向他跑來,她不叫溪夢媛,而是叫隻屬於他的溪染卿。
出漁入醉,枕星入夢。
……
夢中方覺是夢。
黃粱一夢。
百世夢。
……
青山世界,觀樹小僧對著虛空又在喃喃地自言自語。
“又是一世啊,哪怕是夢,百年夢也足夠累了,應該身心俱疲了吧,何況你的每一世都慘到不能再慘。這第三世,你是被貶為庶民的唐國二公子,不過好的是,兩年後你會從江湖東西南北歸來,屆時統魔獸大軍,破山河萬朵,可定江山多嬌,全看你的造化了。”
“孤騎入城奪玉璽,相約尺雪斬奸人。”
“你說世上最遼闊的是蒼天,比蒼天更遼闊的是人心。人心不足時,蒼天亦可吞。所以當我抬頭看天時,天上的仙佛也要瑟瑟顫抖。”
“這會是一個令四方仙佛稱臣來朝的故事,如果你造化好的話。”
“成就神格,位列神主,那時滿天仙佛,俱是稱臣俯首,四方來朝。”
……
……
武狩十八年,凜冬。
春秋皇朝下了一場鵝毛雪。
這年凜冬與往常無異,貴族或百姓照常燃起紅泥小火爐,雅士或莽漢照常飲上綠蟻新醅酒,禦廚或老婦照常圍衣洗手作羹湯。
唯獨雪擁長街時,有少年策馬狂奔在當遊城的主幹道上。
那少年容顏俊朗,龍章鳳姿,緊緊蹙起的眉目間宛如一片久旱逢甘霖的湖泊,盛滿了細密汗珠。
馬蹄聲催,催碎了雪色,催散了朔風。
少年穩坐馬背,低眉噤聲,疾馳過街畔的冬樹,疾馳過府前的石獅,疾馳過誰家晾在窗畔的衣裳,疾馳過何人塗在牆麵的寒鴉。
顧不得風雪亂人眼,孤騎入城,闖王府。
……
神明大陸廣袤無疆,旖旎壯觀。
普通人終其一生也無法看遍整片大陸的風景,唯有踏入武道方存一線希望。
人們將神明大陸分為東西南北四域,位於大陸東域的春秋皇朝,是第一個一統東域的皇朝。
劉氏天下,武者如蟻,百族林立。
設十三州,二百三十一郡,千餘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