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之上,封伯第一次用出了自己的術,濃鬱到近乎實質的青光綻放在冰冷的天際,碎亂的枯葉塵沙被席卷而起,揮揮灑灑地吹得到處都是。
風啊。。。
鶴師喃喃地說道,這世間,除了他,幾乎已經沒有多少人還知道風的存在了。鶴師記得自己尚且年幼時,曾機緣巧合地得到過一部古經殘卷,其上曾極為簡短地介紹過“風”。
“風”乃上古之術,傳說此術為青綠色,無堅不摧,卻又無所不在,至剛至柔,可攜泥沙土木以擊蒼穹,遠可萬裏之外摧城拔寨,近可無聲無息殺人無形,乃天下最為詭異強橫的術法,甚至因此術爆發過一場絕世之戰,此戰過後,傳說“風”術被諸神所忌,生生抹殺!
鶴師對此術極為感興趣,多年後又曾苦苦找尋過相關的典籍,卻發現再無一句一字涉及“風”術,以至於他都認為這“風”便是古經文的作者杜撰出來的一個故事。
然而今日,這活生生的封伯傲然雲上,青衫烏發,長風而立,無論是漫天的青色神光還是飛騰的沙石草木,都明確地告訴鶴師,眼前之人,便施展了傳說中的“風”!
封伯麵沉如水,真實實力的展現並未讓他的心得以安然,反而愈加憂慮,這“風”被這個世界所禁止,自己此舉已是無奈之下的唯一辦法,究竟後患有多大,封伯自己的心裏也毫無頭緒。
隻是眼前這些人——
封伯眯起了眼睛,封家兄弟和炎明王,必須要死!
至於鶴師,封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就這一眼,鶴師體內的靈力突然不自覺地爆發開來!這是長久修煉之後麵對危險的本能反應!
還未等鶴師回過神來,封伯已化為一道青光,消失在視線之內。
而後隻聽到嘭得一聲巨響,因本命神技被破而萎靡不振的炎明王如斷線的風箏般拋飛在空中,鮮紅的血畫出一道弧線,狠狠地潑在幹冷的土地上!
轟然墜地,突如其來的打擊令炎明王完全懵了,而下一刻,如被一隻無形巨手捏住了脖頸,猛地一拉,整個人被扯到空中,而封伯如憑空出現一般出現於他的身後,手持青棍,麵無表情。
絕望的慘笑浮現在炎明王的臉上,而後封伯長棍高舉,青龍複顯於空中,從天而降!
沒有血肉模糊,也沒有血濺三丈,炎明王輕飄飄地落在地上,封伯慢步走到他跟前,看了幾眼,長袖一揮,一陣微風拂過,那炎明王的身軀竟然化為飛灰,消散而去!
青衫如水,憑風而立,封伯撣了撣衣角,將那之上的一縷細微火星拍滅,而後抬起眼睛,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封家兄弟。
封半雲隻覺得整個世界的聲音都模糊了,如同蒙在鼓裏,他依然難以接受,一個站在這片大陸最頂層的大修行者,就在這不到十息的時間裏,毫無抵抗地被人擊殺!屍骨無存,形神俱滅!
極遠處的南疆,燃燒著熊熊火焰的炎塔前,一道紅色倩影端坐著,麵容清麗,正是霍昱!此刻朵朵紅焰如跳動的烈日,環繞於她的周遭,額前那道赤色印記愈加鮮活明顯。
突然,整個炎塔輕微顫動了一瞬,而後一朵巨大的紅蓮瞬間破碎凋零!心神一亂,諸多赤焰紛紛熄滅,纖長的睫毛輕顫,明亮而清澈的眼睛緩緩睜開。
瞳孔間,一抹紅色一閃而過,霍昱喃喃地自言自語道:“靈聖期強者,隕落了嗎?”
無將城萬仞宮中,正飲茶淺酌的烈空騰地站起身來,立刻,身旁三丈之內,無論是黑鐵岩的地麵亦或是刻畫了絕強法印的陣圖,都在一瞬間熔化成岩漿,雙目是如鮮血般殷紅的赤色!
還未等眾人回過神來,烈空已化作一道赤虹,直接撞破土神殿的殿頂,衝天而去!
石鸞站起身,徑直便飛向封雲城的方向!
烈空這表現再明顯不過,一定是派去的火族精英遇到了問題,損失慘重,而從他一瞬間失控的表現看來,幾乎可以斷定是炎明王出了問題!
封黎雖然天賦極高,但畢竟是個孩子,無論他用了什麼法訣,或者想了什麼辦法,他和炎明王之間的修為差距堪比螢火之於皓月,是完全不可能彌補的,那麼,即然炎明王那裏出了差池,那一定不是封黎做到的。
千萬不是鶴哥啊!
石鸞極速飛行著,心中瘋狂地默念!
這種境遇下的土族,完全承受不住火族的怒火!
幾乎在片刻間,石鸞便一頭衝進了藏經殿,根本來不及搭理封金三人,直奔後山!
封金看此情形不妙,召呼兩兄弟也跟著石鸞跑去。
終於,在後山一處僻靜之地,封金三人找到了頹然癱坐在地上的石鸞,而她麵前,便是一座石門大敞,空空如也的石屋。。。
“去把封半雲找來,說我有事對他說。”石鸞目光無神地看著跑過來的封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