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封伯已經走了很久,青布長衫蓋在身上,阻擋著寒冷的空氣。
夜已深,封黎站在甲板上,體內的傷勢已經好的七七八八,隻是這次實在是傷了根本,修為跌落,已成定局。
長歎一口氣,封黎看著浪州河兩岸的漁火出神,潺潺的水花拍打著冰冷的鐵板,如同拍打著離人的心弦。
一個月前,自己還在藏經殿,和三位師兄搶粥喝,而如今。。。
封黎把長衫裹緊了一些,嗅著上麵若有若無的封伯的氣息。
不知爹爹還好嗎。
師父想必已經回去了,石鸞族長不會把他怎麼樣。
霍。。。
封黎搓了搓手,呆呆地看著夜幕,霍昱怎麼樣了呢?
這一晃,近一年沒遇見她了。
如今也出落成大姑娘了吧。
想到這裏,封黎不由得笑了笑。
突然,封黎聽到身後有人大聲的喝罵道:“那個小子,快滾開!”
封黎皺著眉,回過頭去,正看見七八個凶神惡煞的水族青年一臉跋扈地看著他。
“看什麼看!鄉巴佬!讓你滾呢!”其中一個尖嘴猴腮的小個子竄出來,指著封黎的鼻子大罵道。
“沒看見我家少爺要在這來一場露天肉搏嗎?”那小子眼露淫光,繼續叫囂著。
封黎這才看見,人群之中,一個衣著華麗,容貌俊美的青年正摟抱著一個少女,不時揩油亂摸。
那少女不同於水族少女發色淡藍,而是一頭長長的烏發,麵容清麗,卻衣衫襤褸,也就十歲模樣,此時縮著脖子,手指掐得發白,一雙大眼睛裏噙滿了淚水,哆哆嗦嗦地不敢吭聲。
那青年已經把手伸到了少女暴露在外的白皙大腿上,嘴裏還念叨著:“今兒真是走運,讓我逮到這麼一個美人胚子。”
其中一個光頭男子一臉諂媚地說:“可不是嗎,少爺,這土族的妞就是爽啊,比咱們那些整天眼高於頂的小姐們溫順多了!”
那少女看向封黎,無助中夾在著絕望,她多希望能有一個人出手拯救她,隻是這個看起來不比自己大多少的少年,身子是那麼多虛弱。
封黎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死死地盯著這群人。
“特麼的!”
那小個子見眼前這個裹著青衫的小子並沒有滾蛋的打算,哪能罷休,擼起袖子,岔開五根瘦骨嶙峋的手指,便是要向封黎的臉上扇去!
啪啪啪!
隻聽三聲脆響,那瘦猴一樣的小子在空中轉了三個大圈,帶著碎牙鼻血,砰得一聲摔在甲板上。
雖說封黎重傷在身,但畢竟還有凝基修為,豈是這些嘍囉能沾身的。
眾人被封黎這三巴掌震得一愣,不敢上前。
“哦?”
那俊美少年笑著,丟下土族少女,走到封黎麵前,含笑打量著。
“小兄弟,不是浪州人吧?”
腳步輕浮,氣息不勻,麵容雖然俊朗但難掩輕佻,酒色二字必是全沾;靈根羸弱,凝基巔峰的修為想必也是靈藥堆砌成的,根基不穩,不堪一擊。
短短瞬間,封黎便將這青年實力看了個通透,這種權貴子弟雖是難纏,但他封黎也絕不能放任土族少女被他淩辱玷汙。
“放她走。“封黎淡淡的說。
“哈哈哈!你可知我是誰?打了我的人,還要壞我的好事,你當我浪河郡守世子是何人?!”
那青年怒極反笑,再上一步,距離封黎已不足一尺之遙,狹長的眸子死死盯著封黎。
封黎在心中苦笑著,剛擺脫了火族族長的追殺,便又碰到水族郡守的世子,真是幸甚之至啊。。。
然而如今情形已是退無可退,同族被辱,無論對方是誰,封黎自問自己無法坐視不管。
那青年慢慢收起笑容,歪著頭,淡淡說道:“殺了。”
淡淡的藍色光輝四散而出,這六個隨從中,有三人已經達到初問境,不俗的實力展露出來,立即引動著周圍空氣都濕冷了許多。
封黎後退三步,轉身一閃,消失在船艙之後。
六個隨從哪能放過他,高喊著衝了過去,卻發現船艙之後空空如也,哪還有封黎的影子。
“人呢?”一個齙牙仔摸了摸頭,疑惑地轉過身,卻看見一隻大腳,在眼前無限放大!
砰!
重重地一腳正踹在齙牙仔的臉上,鼻梁骨斷成粉碎,當場暈死過去。
剩下五人又驚又怒,哪還顧得上什麼法訣,輪起拳頭,如同街頭地痞一般,嚎叫著衝來。
在封黎眼中,這等貨色無異於凡夫俗子,毫無威脅。
身法矯捷,拳拳到肉,封黎撣了撣青衫,向青年走去,看都沒看癱了一地的隨從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