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黎的劍斷了,漫天的魔影將這劍腐蝕崩碎,但是這殘劍,此刻依然頂住辛禺的靈嬰,鋒利如常。
黑氣逐漸散去,辛禺的真身已然徹底化為灰飛,隻留下重傷垂死的靈嬰,此刻在殘破的木劍之下,嘴唇輕顫,雙目無神,不斷有稀薄的黑氣自七竅之處溢散而出。
“你。。。你不能殺我!”
突然,辛禺似找到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不顧殘劍鋒利,一把將劍刃抓住,黑色的血淌下絲毫不覺!
“你不能殺我!你。。。殺了我你也會死!很慘。。。必死無疑!”辛禺露出猙獰的表情,滿口黑牙呲著,大聲叫罵道!
“誰給你的自信?”封黎低垂著眼,冷冷說著,他能感受到體內磅礴的靈力在波動,這是雲婆婆靈力即將散去的征兆,他知道自己必須要快。
“我。。。我是神!我是神!你殺我,你也會被神所殺!”辛禺腥臭的口水四濺,聲嘶力竭地咆哮著。
封黎點了點頭,說道:“有道理,你走吧。”轉過身,瀟灑離去。
辛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就這麼活下來了,臉上泛起一絲嘲笑的神情,心中暗想:“螻蟻終究是螻蟻,不知是實力,還有心性。”
“誒,對了,那個鐵犀幫幫主擄走了我朋友,她們在哪,我去救了。”封黎忽然回過頭,略一哈腰,恭敬地笑著問道。
辛禺看見封黎回頭,三魂驚了兩魂,此時知道封黎隻是詢問浪鐵犀俘虜的女人下落,長出一口氣,也沒多想,便答道:“黑殿之下十丈,盡皆是那憨子擄來的女眷,姿色平庸,少有。。。”
噗!
隻聽一聲輕響,辛禺眼珠都快瞪出來,難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的胸膛。
一把金色的斷劍狠狠地刺透了那幹癟醜陋的胸,死死地釘在牆上!
“你。。。該死的螻蟻!我詛咒。。。我詛咒你!以神之名!”辛禺聲音可怕,暗啞的嘶吼著,黑色的血從他的嘴角流下,恐怖至極。
封黎右手一揮,無數冰刃沙刺席卷而出,斷牆之下,再也看不到辛禺的身影。
在外這麼多年,封黎早已清楚,這世上沒有什麼饒恕和放過可言,再狠厲的威脅,都隻是技不如人時的色厲內荏。
雲婆婆,浪鬼,太多人都因為這個怪物而死,自己若因膽怯而放他離去,恐怕後半生都再無一個安穩的覺了。
轟!
封黎聽見身後一聲悶響,回過頭去,竟看見原本紮在斷牆之上的冰刃沙刺盡皆化為漆黑之色!而後一道黑影衝天而起,在空中凝成一張鬼臉!
那鬼臉三分像人,七分像獸,還有一絲辛禺的樣子,端得是詭異至極。
此刻,那黑霧狀的鬼臉虛浮得仿佛隨時都會消散一般,封黎哪還敢等它恢複,刹那間雙掌轟出百餘道靈力,卻駭然發現那雄渾掌力竟透過鬼臉擊向虛空,完全奈何不得。
“嘎嘎,沒用的,小子,你不聽勸告,毀我肉殼,今日我奈何不了你,但你一生都要背負著荒神一族的詛咒和仇恨,死無葬身之地!”那鬼臉嘶吼著,猛地向封黎胸膛衝來!
封黎極速後退,胸口處透出淡藍色的光芒,那是化入他體內的冰心玉在拚命阻擋著鬼臉。
封黎隻覺得體內的靈力在極速地流逝著,這可惡的鬼臉詭異莫名。每一次衝擊都需要磅礴的靈力才可以將將阻撓下來,突然,封黎感到體內傳來一股難以明狀的極度空虛感,雲婆婆的最後一絲靈力,消散了。。。
失去雲婆婆的庇護,幾乎在一瞬間,那鬼臉便撞進了封黎的胸膛,相比較冰心玉的溫潤,這鬼臉好似從極北冰原而來的最陰冷的萬年玄冰,封黎覺得自己的經脈內髒都掛上了一層薄薄的寒冰,腦中翁的一下,化為空白。
不知過了多久,封黎被人搖醒,睜開眼睛,山小嵐哭得紅腫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看著封黎醒了過來,哇地一聲哭開了,一頭鑽進封黎的懷裏。
“咳咳。。。”封黎被這下重撲撞得不輕,抱起山小嵐,好生安慰道:“好了好了,哥哥沒事,哥哥帶你去見一個人!”
“見。。。嗚嗚嗚,見誰啊,我誰也不想見。。。”山小嵐抱著封黎不放。
遠處的浪皮也走了過來,此刻他的臉上還掛著淚痕,悲傷過後,還是擠出了一張笑臉,對著封黎說道:“多虧了黎兄弟,圓了雲婆婆和大哥這麼多年的夙願,這回我倒是成了久來的掌櫃了。”
“皮哥,節哀順變。“封黎躬身說道。
“哈哈,男兒哀而不傷,我會一直把久來開下去,繼續守著我的幾位兄弟,和雲婆婆的家。”浪皮經此大變,似乎豁達了一些。
再沒有大哥和雲婆婆的庇佑,他隻能選擇自己扛下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