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北之地的天氣向來是寒多暖少,入冬之後更是陰冷難忍,然而水族人祖居於此,早已適應了此等惡劣環境。甚至在一些地區,建立了龐大繁榮的城郡。
小鈴鐺今年四歲半,居住在浪河郡的一道窄巷筒子裏。這一日他拿著剛買的一包糖,蹦蹦跳跳地小跑著。
小孩子難免摔跤,小鈴鐺也不例外,一個狗吃屎摔出去半丈多遠,手裏的糖球滴溜溜滾的到處都是。多虧了天寒,阿娘給套了厚厚的外衣,小鈴鐺拍了拍身上的雪漬,跑過去拾糖球。
一個,兩個,三個。。。
最遠處,那顆最大最圓的糖球靜靜地躺在一扇門前,小鈴鐺跑過去,伸出手來,卻忽然感到後脊梁發寒,那糖球竟然自己緩緩旋轉著,而後在眨眼之間,消散於視線之內!
小鈴鐺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伸出手,觸碰到了那扇門。
一片波紋隱現,那門竟然推不開,向裏麵張望著,也什麼都看不真切。
突然,一隻大手拎起他的後脖頸,甩了老高,拔腿就走!
小鈴鐺扭過頭,發現原來是爹爹,剛要吱聲,卻被爹爹的另一隻手緊緊捂住嘴巴。
爹爹的臉很冷,眸子堅定,掌心卻泛著汗,急促的腳步透露著他的恐懼。
頭頂之上,那百年來不變的招牌,竟有些看不清晰了。
這久來,早已被天河設下了結界,在外界看來,尋常無比,裏麵,卻早已一片狼藉。
天河摸著自己的光頭,幹巴巴地陰笑著,手心處,一抹紫氣流轉,刹那間攀上封黎的手。
封黎隻覺得自己的右手如同被寒冰凍結了,被烈火炙烤了億萬年,那寒熱之感令他窒息,一瞬間,小臂上便布滿了隱晦繁亂的刺青。
痛啊!
封黎額頭爆出青筋,豆大的汗珠滲出,這手卻偏偏如被鐵石鉗住那般,完全動彈不得!
天河盯著封黎的衣襟,冷笑著說:“小子,我不是不是用何手段殺了辛禺大人,但是這一次,你必死無疑!”
浪白鳳抽搐了一下,傳來了不似人聲的呻吟,抬起那張可怖的布滿瘡疤毫無生機的臉,大漠枯荒訣的強悍吸力已經幾乎將他的生機吸取殆盡,昏黃的雙眼帶著無盡的怨毒和仇恨,以及一絲難以掩蓋的恐懼,緊緊盯著封黎,身子卻不由自主滴向後退了半步。
忽然。就在封黎幾乎要絕望的時候,一道金色強光爆射而出!
閃電般收回鉗住封黎手臂的右手,天河第一次正色起來,封黎瞬間癱倒地上,嘴唇發紫,渾身顫抖著,山小嵐跑過去將他拖到安全的地方,眼神裏卻是一抹夾雜著擔憂的驚異,回頭看,那耀目金光的源頭竟是自己毫無修為的娘親!
紅姨衣發翻飛,瞳孔赤金,溫婉的麵容不再,換而是一種別樣的堅毅和冷傲,那枚破碎的玉佩懸在半空之中,一陣陣令人窒息的強大靈力不斷從玉佩中散發而出,幾乎要將這片天地吞噬一般!
天河在心中將浪白鳳罵了幾萬遍,這小子雖說許給自己幾乎一半的浪河郡,但從來沒說過這幾個雜魚之內,竟然有著足以威脅到他的修士或法器,早知如此,他絕不會淌這趟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