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剛才遇到的插曲,港大這一曲總的來說都是平順,來來往往的學生老師井然有序。
“為學,為師,為他,為己,為過往,為將來!”
辦公大樓前廳貼著港城大學曆經數十年不曾改變的校訓,柳栩駐足看了一會兒才是向二樓走去。
‘咚,咚。’
敲了兩下掛著‘校長室’門牌的有了鏽跡的鐵門後,辦公室內就有聲傳來。
“進來吧。”
聽其聲音顯然有了歲月痕跡,但精神氣十足。
一位頭發花白,臉上布滿皺紋帶著老花鏡的老人正坐在辦公桌前看昨天的報紙,到了歲數後,喜歡看一些報紙打發打發時間。
“柳栩?”卻是老校長先開口,放下報紙後指了指那空著的老舊沙發:“簡陋了些,隨便坐坐。”
老校長不喜歡喝茶,就沒有附庸風雅的在辦公司置辦一套茶具,桌上有白開水,渴了自己倒。
“學生柳栩,過來叨擾了。”
柳栩帶有敬意的說了聲後才是坐到那有了一層灰塵的老舊沙發上。
老校長見到年輕人自然而不虛偽的落座後,麵上的笑容更為慈祥,他這兒已經許久沒有人來了,不願來,也不敢來。
“聽廖秀說你要到我們港大,我當時有些意外。”老校長滿麵慈祥,曆經滄桑的眼眸依舊銳利:“港大教書育人,經不起顛沛流離了啊。”
許興萊,這十年來港城大學唯一的掌舵人。在港城蓬勃發展下背景,位於市中心地段的港城大學依然在許興萊老校長的周旋下得以保存,硬生生的將港城大學從一所二流大學打造成一所在華夏都負有盛名的大學,可見其魄力能力並非表麵如此平和。
“隻是過來學習,沒有其他打算。”
這是柳栩給許老校長的承諾,安靜的在港大學習一段時間,感受一下她曾向往的校園生活。
許老校長滿意的點點頭,他要的就是柳栩一個承諾,作為港城大學校長的他人脈極廣,能接觸到的信息不比一些本地家族差多少,兩年前從京都空降過來的年輕人他可是有所聽聞,而隱約傳聞一家華夏五百強企業的頃刻崩塌也與這年輕人有關,他隻是一個讀書人,隻想安安靜靜的守著港城大學。
“港城大學的師資力量如今在國內都是不差的,我已經安排下去,你喜歡哪堂課都可以自由旁聽,不過平時就需要在宿舍管理員那兒掛個名,安個勤工儉學的美名,這是廖秀與我之間的協定。”
許老校長眼眸中的銳利轉換為平靜:“平時有空了就去宿管處幫忙登記一下學生出入宿舍的情況,晚歸的記錄好就行。”
之前廖秀已經大致跟柳栩聊過,沒有什麼偏差。
柳栩點點頭,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開口問道:“剛才我來時看到有一名學生在步行道上飆車,是否符合貴校校訓。”
如果許老校長露出驚訝訓斥此事沒人會覺得驚訝,如果許老校長嚴肅批評現象,並嚴查此事也不會讓人覺得意外,縱使許老校長一笑置之,說此事不過是偶爾現象,以後加強管理也不會有什麼錯。
但如果僅是如果。
老校長將老花鏡拿在手中輕輕擦拭,跟隨自己已有十多年頭的老夥伴了,擦拭得格外認真。
“佛家常言眾生平等,我們也提倡人人平等,但客觀又存在階級,富二代、官二代,或者說公司老板,頂頭上司,要做到平等幾乎不可能。”許老校長看向不發一言的柳栩,繼續說道:“與其讓我的學生在入社會後哭天喊地的大罵社會不公,那為何不在象牙塔裏就讓他們能坦然接受這種現象,在這我們能加以引導,給他們更好的的心理輔導,難道這不是更好的未師之道?這不是妥協,而是一種平常心來麵對。”
港城是在教書,也是在育人,在這社會改變不了的情況下,老校長隻有為自己的學生把好每一關,讓他們能更正確的看待社會的種種不公,並非妥協,是一種自我調整。
“校園是學習的地方,既然學習,那我們老師就有權利與責任教導自己學生要學習的東西,我們港大,為他也為己,為過往也為了將來,對學生,盡量做到問心無愧。”老校長臉上露出笑容,過程很難,即使現在仍然有蛀蟲,但他掌舵港大的一天,就讓這理念一直貫徹。
讓人肅然起敬的育人者。
“學生受教了。”
年輕男子站起身來,微微鞠了一躬,麵前的長者,值得他的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