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轉眼已是十八個春秋。
這十八年來,草木枯榮,紛爭不休,朝代更迭不斷,可這老君山立於天地之間,卻聖享太平,是難得的世外桃源。
尤其這中天門,仁德寬厚,又樂於布道,已是遠近聞名的修道之所。每六年一度的學員選拔會在初春拉開序幕。每逢此時,老君山腳下便是興興向榮的場景,五湖四海的崇拜者慕名而來,彙聚山腳,希望能一鳴驚人,被收入中山門門下,從此也便是有了揚名萬裏的機會和可能。
山腳下的茶鋪早已圍滿了人,隻見一道士打扮的少年端坐茶桌一旁。那少年長得眉清目秀,甚是好看,手中搖著一把折扇,正在侃侃而談,旁人將他圍的水泄不通,一臉崇拜的樣子。
“說起這老君山,原本是太上老君修行的地方,所以這道場仙氣使然,在此修行,本就有事半功倍、年年益壽,甚至早日修道成仙的功效,所以,中天門作為老君山上的唯一的門派,在人才的選拔上自然會優中取優,不然,這座仙山豈不是被爾等凡夫俗子玷汙了去。”
眾人皆頷首點頭,跟從附和,“是,是,是,道仙說的是。”
一個中年男子好不容易擠出頭來,幹癟消瘦,嘴角邊還長了朱砂痣,“道仙道仙……”他一臉諂媚地擠到少年旁邊,“這中天門的考核實在是太嚴格了,六年才招一回,我從八歲的時候都開始參加選拔,都已經參加了五回了,您說,我這還不虔誠麼?今年能被選上嗎?”
少年並沒看他,隻是端起了茶盞,送到嘴邊,輕輕地吹了口氣,那茶盞早就涼透了,絲毫沒有了熱氣,眾人正在不解,隻見那少年緩緩放下茶盞,歎了口氣,“爾等迂腐,哪能入得了中天門。”說罷便撐起折扇,一遍搖曳,一遍小憩,不再理會眾人。
眾人更迷糊了,不知這道仙所做何意。隻見店小二快步走來,撥開眾人,添上新茶,“客官,剛煮好的頂級碧螺春,您慢用。”說罷對眾人笑道,“茶都涼了,道仙還怎麼喝呀,你們這些俗人,如何入得了中天門?看你們的智商,還不如我這個店小二。”說完便得意離去。
眾人被店小二的話點醒,這才恍然大悟,慌忙點些好菜好酒以巴結那少年,那少年隻是掂量餐桌美食,也不動筷,一遍撇嘴一遍搖頭,“不夠不夠。”眾人暗歎,這道仙也飯量太大了吧,滿滿一桌的美食少說也夠十個人享用有餘了,可他卻仍覺不夠。所幸繼續點菜,剛喚來店小二,隻見一個妙齡女子闖入眼簾,那女子生的妙曼多姿,唇紅齒白,美中不足的是這雙眼圓睜,宛若帶刺玫瑰,多了幾分霸道之氣。她信步走至少年桌前,眾人讓出一條道來,由她坐下,少頃,她將手中的佩劍放置桌前,又將手拍在桌子上,待那隻芊芊玉手抬起時,卻見桌上多了塊金閃發亮的金元寶,足足有十兩光景。
“他們點的這些五穀雜糧,怎能入得了上仙您的眼呢?”那女子輕聲細語道,“不知道我點的這個夠不夠上仙賞個臉呢?”
少年淡淡一笑,“你也太小看本少爺了。”說罷,浮扇搖曳,想要離開。
那妙齡女子倒也鎮靜自如,隨即拍了拍手掌,不過三聲之後,隻見兩個彪形大漢抬著個碩大的木箱子走進堂內。
“打開。”那女子道。
兩個大漢聽話照做,立馬將箱子打開,隻見滿箱子都是金銀財寶,將眾人驚得目瞪口呆。
也包括那俊朗少年。
“如何?本姑娘的誠意夠不夠分量?”那女子笑意淺然,滿是自信。
“夠!當然夠!”少年說著,早已站了起來,跑到那木箱跟前,從箱子裏拿出紅寶石看看,又翻出綠祖瑪瞧瞧,在手中來回掂量把玩,愛不釋手,暗自慶幸道,“這下發財了發財了。”怕眾人聽見,他又清了清嗓子,裝出正經來,走至那女子身邊端坐著,“我見姑娘氣宇非凡,定是功德顯赫之人,看姑娘麵若桃花,此次前來也是為了中天門選拔一事吧?”
“那是自然,這中天門,我是入定了。”
“啊呀,姑娘這口氣,真是了得。敢問姑娘芳名?”
“柳茹卿。”
話音剛落,眾人便熱鬧起來。
有人言語,“我說這姑娘氣宇不凡,果然不是等閑之輩,沒想到是定國侯柳侯爺之女,郡主啊。那柳侯爺為魏國開疆擴土,煊赫天下,老之將至,才添此一女。早就聽聞這女子貌美如仙,今日一見果然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