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這樣值嗎(1 / 2)

一天下午,母親邊做飯邊試探性地問我:“茄子,假如把你轉到一中,你願意嗎?”還沒等我回答,父親便對母親劈頭蓋臉地一頓罵,堵住了母親的嘴。待我再去追問的時候,母親已不敢再說話了。問不出什麼,我自然也就不再多想。可是沒過幾天,父親就突然對我說:“茄子,你晚上去一中上晚自習吧。”我不太明白:“為什麼?”父親不自然地笑著,就好像自己做了什麼偉大的事情一樣,而母親不太看好地說道:“你爸給你轉學了!”我本以為去一中上學一直是我自己所期盼的,可是聽到這個消息,我怎麼就一點也不開心呢?晚上我去了一中,到現在我都還記得那時的發型、那時的衣著,我也剪了一個像曉虹那樣的入時短發,上身穿著紫色的衣服,下身穿著牛仔褲。我跟著自己的新班主任進了我的新班級,他們齊刷刷地都穿著一中的校服,他們每個人都長得那麼好看,每個人都那麼文質彬彬有氣質。像高文一樣,我做了自我介紹便在最後一排坐下了。班主任走了後,我斜前方的兩個男生轉過來跟我說話,他們兩個真的都長得超帥,皮膚那麼白。那種帥,與我以前所見到的都不同,那種帥不像是我曾經迷戀過的那種,而是我一直認為有卻從未見過的。不知道這是不是他們頭戴著一中的帽子的原因,他們的帥讓我感覺那麼知性,又那麼耐人尋味、不可多得。但我又好像可以清晰地預見到我們的未來並沒有交叉點,於是我便開始去熟悉那一個個陌生的背影。下晚自習了,我不知該和誰結伴而行......我突然特別想高文,於是回家我便在QQ空間裏寫了一篇日誌,日誌裏有匿名男主角,其實就是高文。幾天後再打開空間,發現高文在日誌下給我評論,他不問我在一中怎麼樣,隻說自己在二中很好,最近的一次月考考了全年級第二名。最重要的是,他很想知道那個匿名男主角是誰。我沒有回複他,可後來他卻不斷在我空間裏留言詢問。其實我感覺得到他知道那就是他自己,但是他還是想讓我親口跟他說出來。而作為當時的我,就算我拋得開傳統,想要主動跟他表白並決定在一起了,也為時已晚了,我們一個在城的東頭,一個在城的西頭......於是我便隻回了他一句:別問了,已經沒什麼意義了。他便也不再問了,應該也是明白了什麼。轉到一中後的第一個周末,我去網吧上網,登上QQ,想要回味些過去的什麼,發現曉虹在線,便和她聊天。我說:“你和高文怎麼樣啊?你們要幸福哦!”過了兩分鍾,她回我道:“謝謝你呢,不過我好像不是他喜歡的類型哎。”我根本無法控製自己的手指,問道:“你們沒有在一起嗎?”她說:“是啊,沒在一起,嗬嗬。”雖然我已經轉學了,可是我並沒有完全忘記高文,我好想知道難以捉摸的他心裏想的到底是誰?星期一的傍晚,我正要出門去上晚自習,突然我家電話響了,我接上電話,是高文,他讓我在我家樓下的路口等他,他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說。如果我猜不到他要說什麼,我一定會好奇地在電話上問他是什麼重要的事,可是我猜到了,便掛了電話快步跑了下去。路上我很興奮,我知道曉虹沒有和他在一起,那也許我的感覺就沒錯了,他是要向我表白吧?想到這裏,我心花怒放。我永遠都忘不了那個路口,那昏黃的路燈光,我到時他還沒到,天已微微有些冷了,可他沒讓我等太久,抬頭一望,便看到迎麵走來的他的帥帥的高高的身影。他站定後,我們相隔大概有四十公分,現在想想挺青澀的,他隻是簡單對我說了句:“你知道嗎?其實我也喜歡你。”我怎麼會不知道呢?隻是不確定罷了。他說出來,我感覺心裏又踏實又甜美。可從沒談過戀愛的我,不知這時該說些什麼,竟隻是笑著對他點頭說了聲:“哦!”我不知道他當時是怎麼想的,也許他隻是想要把自己的感情表達出來?還是他也想要得到我的回應?不管是什麼,他得到我這樣的反應後,隻是什麼也沒說,便默默地走了。其實從小我就一直都在壓抑著男女之情,我不得不又一次提到父親,但這的確還是拜父親所賜。在那時的我看來,高考之前,一定要把自己的感情藏在心裏,不能說出來,更不能和別人交往!相信這也是很多我這個年齡的人學生時代父母都會有的要求。可就如那句話說的,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別的同學不和我一樣,他們怎麼會和我一樣就那樣聽話呢?就那樣父母說一自己不二呢?於是高考在我心中便越來越神聖,因為隻要經過了高考我便可以談戀愛了,我便可以盡情釋放自己內心的感情了,我便可以敞開心扉了!但對高文,我差點破例了,可最終,新生力量還是沒有打敗傳統的惡勢力,我與高文擦肩而過,從此便沒有了下文。我沒有再與高文聯係過,他也沒有再與我聯係過,真的是隻要互相喜歡,放在心裏就夠了嗎?我不知道。我不想再讓高文影響我的學習了,於是便一心埋頭於書本之中。可我後來在想,若幹年後的今天,為什麼我卻記不得自己苦心經營的立體幾何、圓錐曲線、化學方程式甚至是電路圖?為什麼我能記得的隻有那些曾經給過我或多或少感情的人們?我想問問那些方塊、那些曲線為什麼那麼沒有良心,不記得我為它們付出過多少?我為了它們,不顧自己真心互相喜歡的人,我把他拋在一邊,苦苦地去追尋它們那些冷血的東西,我早該想到它們本就不是人!就算我為它們付出的再多,它們也不能在我患難的時候,記得我絲毫,那些真正心疼我的好像反倒是那些我曾經冷眼相對的但卻關心著我的男生!我此刻真想流淚,我不知道為了那些不值的東西傷害、辜負、冷淡了多少人!但不這樣,或許也就不會成長......而高文並不是整個高中令我最心痛的人,那個貫穿整個噩夢,令我又愛又恨的人,在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