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裏,眾人正在紮營休整,忽然聽到了遠方傳來一陣呐喊聲,定睛一看,錢滿貫正招著手衝著眾人小跑而來,身上的橫肉隨著小跑的節奏起伏有致,眾人笑得合不攏嘴來。
“我說滿貫,你是不是鼻子壞掉了,這麼急急忙忙的趕來也沒好吃的啊”張虎子納悶地問道。
“嘿~你當我就知道吃啊,想你們了不成嗎?”錢滿貫呐呐的說道。
“我說啊肯定是百草院的妹子沒看夠,就這麼一路快步加小跑的溜來了”佟靈調笑道。
“別瞎說,我可真想你們啦~”錢滿貫被說得麵上一紅,強辯道。
“末羅到哪裏去了?”佟靈四下張望著。
“他呀~早回降魔禪院去啦,我們遠遠的便瞧見了你們升起的篝火,他說怕禪院生什麼事端所以先回去了,我便獨自趕來啦”強滿貫正說著,忽然一把搶過了佟靈手中烤著的粗麵饅頭。
“對了~順子呢?”錢滿貫嘴裏塞著饅頭不經意地問道。
佟靈低聲將對趙順施救的過程說了一邊,自然將關於他老爹的事略過不提,說到趙順的樣子變了時,眾人陷入了一陣沉默。
“嘿!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錢滿貫把大腿一拍隨即說道:“出大事啦!”
在佟靈與張虎子的追問下,錢滿貫抓著頭說道:“在我跟末羅回來的時候你們猜我碰到誰啦?如今夜叉院的四席弟子高峰啊,我們遇到他時,他已經脫力暈在了路邊,連鞋都跑掉啦,當時本大爺大展神威將純正的佛法念力渡入他體內,才堪堪讓他蘇醒過來~”
眾人聽到此處,俱是一愣,錢滿貫何時學會了純正的佛法?
“是末羅救的他吧?”佟靈當先反應過來。
“是是是,我與末羅大展神威…”錢滿貫此時已沒了先前那豪邁的氣概,仍然不忘吹噓著。
張虎子隨即伸出巴掌,在錢滿貫的後腦處一削,恐嚇道:“你小子給我說重點!”
錢滿貫終於老實了下來,低聲說道:“高峰說幻靈庭內連出了幾起命案,死的都是負責護衛的巡邏弟子,他說完之後便又暈了過去,事關重大,我們將他托付給了附近的山民之後便馬上趕了過來”
佟靈聞聽此言,一把抓住了錢滿貫的手腕,驚恐地問道:“小貝有沒有出事?!”
周圍同門聽到佟靈的一聲喊,忽然齊齊轉頭朝三人望來。
“不知道”錢滿貫搖了搖頭。
“那你有沒有將此事告知給白院主他們?”佟靈隨即壓低聲音追問道。
“還沒來得及說呢”錢滿貫又搖了搖頭。
佟靈隨即一把扯起了錢滿貫,向著白素衣所在的方向快步跑去,張虎子與周圍一些弟子也紛紛抓起了自己的斬靈劍跟在二人身後。
便在錢滿貫與白素衣和慕顏述說一切的時候,佟靈再一次看到了獨自坐在樹下的趙順。
佟靈心中難過之極,他明白趙順是不想讓更多的人看清自己的樣子才遠離了篝火。
“順子,對不起~”佟靈緩緩地走了過去,低聲說道。
“不要自責了,我知道你是為了救我,若不是你與滿貫,恐怕這時候我已經死了”趙順反而試圖安慰佟靈道。
佟靈抓起了趙順的手,鄭重地說道:“我們永遠是兄弟!”
趙順緩緩將手放下,將頭側過一邊說道:“既然是兄弟,你答應我一件事,替我照顧好滿貫與虎子,也照顧好你自己!”
佟靈明白了他的話,如今他這個樣子無論走到哪裏不是引來無謂的恐慌便是招來無盡的嘲笑,或許對他來說,現在這個樣子比死還要難過。
但天下之大,人海茫茫,趙順這一走,不知今生今世還有沒有再次相見的機會。
佟靈沒有說話,而是緩緩閉上了眼,仰起脖頸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隻能看到趙順沒入黑暗中遠去的身影。
佟靈慢慢地將手伸向後背,便在白素衣與慕顏等人發覺有異想要上前追趕之時。
咣的一聲,佟靈握劍的右臂擋在了白素衣等人的身前,口中冷冷的吐出了三個字:“讓!他!走!”
白素衣與慕顏頓時覺得眼前的佟靈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雖然在降魔禪院之時見過佟靈的出手,但那隻不過是純純的武技而已,此時此刻的他身上卻散發出一股肅殺之氣,二人心裏莫名地打了個突,身後弟子俱都打了個激靈,不由得止住了腳步。
“算了吧~”白素衣喝止住了其餘想要去追趕的弟子,歎了口氣繼續說道:“無論如何他也是我們幻靈庭的弟子,變成如今這樣我們也有責任,希望有一天他能重新回到幻靈庭來”
而慕顏從始至終都是一副冰霜麵容,不發一言地站在那裏,根本看不出她心裏在想些什麼。
白素衣轉過身去,開口說道:“大家今夜好好休整,從明晨開始全速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