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些跪拜的信徒旁邊圍繞著一群遊客,用長焦短炮對準他們。我不理解這群名義上的攝影者們的用心,攝影如果可以如此沒有禮貌,完全隻想去表現出一個感動的瞬間的話,我隻能說他們是在褻瀆信徒的虔誠。在大昭寺外麵買了一瓶酥油提進去供奉菩薩,我跟著人群走進了大昭寺。裏麵的遊客、香客非常多,我繞過人群,來到大殿。大殿左右兩側各有一尊巨大的佛像,聽旁邊的導遊介紹說,左側是紅教創始人密宗大師蓮花生,而右側是未來佛。再往裏麵走,就是觀世音殿了,一些藏民用他們虔誠的方式在給觀世音臉上塗金粉,而鬆讚幹布及尺尊、文成公主塑像也供奉在這個殿堂裏麵。大昭寺供奉著釋迦牟尼12歲等身像,是鬆讚幹布迎娶文成公主時,文成公主從長安帶來的。據說大昭寺的建造是為了供奉鬆讚幹布迎娶尼泊爾尺尊公主時從尼泊爾帶過來的釋迦牟尼8歲等身像,後來這尊釋迦牟尼8歲等身像在8世紀被轉供奉到小昭寺去了。大殿裏麵基本沒有光線,昏暗得更顯神秘。周圍的牆壁上也供奉著菩薩,信徒們將錢捐給這裏。藏民頭挨著牆壁,眼睛張望著裏麵,我不知道他們是在看什麼,或許是一種儀式吧。也有人經過每一個菩薩的時候都會用頭頂去碰一下,然後雙手合十,念誦一段佛經。
我學著他們的樣子,舀一匙酥油放到油燈裏麵,把身上的零錢放到菩薩麵前。一層走完了上第二層。第三層是金頂,可以遠眺布達拉宮,那輝煌的建築在耀眼的陽光中光芒四射,燦爛無比。
美麗的格桑花盛開在腳下(2011年7月15日拉薩)我換了一家旅店,聯係了娜娜,問她到底來不來拉薩,之前說了要一起去尼泊爾的。如果她不來了,我就先去尼泊爾再做打算。她確切地告訴我,讓我在拉薩等她,她9月份就過來。
青年旅館住宿一晚最便宜的也要35塊錢,在拉薩的開銷也比較大,吃一碗麵12塊錢,怎麼省也不是辦法,我得找點事做了。我在網上搜索拉薩這邊客棧招義工的消息,整理好資料之後準備親自上門探訪。之前在大理我也幫客棧招過義工,打電話來詢問的人挺多,但是對於這樣的義工我往往不怎麼看好,因為現在太多人不講信用了,說好的會來做義工,提前好幾個月就定下來了,對方還不時發信息過來確認,可真的到了要讓他過來的時候卻失去了音訊。這樣的人見多了,所以,我覺得我要在拉薩留下來,就必須拿出我的誠意。
走到大街上,車來人往,我沒帶地圖,於是拿出手機挨個給客棧打過去。打了好幾個客棧的電話,不是沒有接通,就是他們已經找到義工了。隻剩最後一個希望了,我暗自賭氣說:“如果這個電話還不成功,我就回麗江去找娜娜。拉薩不留人,自有留人處。”結果還是讓我失望了。卡裏麵隻有一張車票錢了,要怎麼回麗江,如何去尼泊爾呀!突然想繼續搭車,到哪算哪,都好過每天在拉薩麵對著巨大的開銷,就這麼坐吃山空是真的不行了。拉薩,此刻對我來說已經沒有多大的誘惑了,我想,我一定要離開了,重新走在路上,沒有錢了就去找事做賺路費。給娜娜再次打電話告訴她我現在的狀況,她理解我的心情,讓我不要灰心,為了我們美好的計劃,再挺一挺。我也隻好答應她。
晚上路過一間酒吧的時候,聽到裏麵傳來了熟悉的《梵高先生》:“誰的父親死了,請你告訴我如何悲傷,誰的愛人走了,請你告訴我如何遺忘……”我在外麵停下了腳步,默默地聽著,這首歌曾經因為它的歌詞打動了我,而現在它的曲調再一次讓我感動。看著酒吧裏麵歡樂的人群,忽然間感到無助。晚上的氣溫降了下來,在夏天感受到了冬天的寒冷。而我此刻的心情亦是如此,本來是做著很多人想做的事,背著背包行遊天下,而當我終於到達目的地之後,卻找不到方向,連那本應有的成功喜悅都沒有。經費不夠也罷,繼續孤軍奮戰也好,但是沒有一個目標,沒有一個目的地,像無頭蒼蠅在這裏亂竄著,究竟如何是好。生命啊,怎麼能夠承受得住如此之輕的生活?旁邊的情侶牽手走過,還不時回頭看一下我這個徘徊在酒吧門口的落魄浪子,這樣的地方不能駐足,聽下去隻能讓自己崩潰,幹脆走人。抬頭看到門上麵貼著招聘啟事,招服務生一名,要求:男,做事勤快。至少能做一個月。嘿,這不就是找像我這樣的男子嘛。一陣欣喜,算是找到地方了,可以每天聽摯愛的歌聲,還有工資拿,何樂而不為呢?我走進酒吧,老板娘忙著生意,讓我隔天過來麵試。
第二天下午的時候來到酒吧麵試,一切都很順利,跟他們說了我隻能做到10月,老板也同意了。因為拉薩過了國慶就是淡季,沒有很多遊客了,工資和工作內容還有工作時間算算也合適。最後談到住宿問題,老板說這邊房租太貴,隻能讓我晚上睡在桌子上,給我提供棉被。這一點讓我難以接受。提供住宿不是說給我提供一個睡的地方就好,整天被困在這裏,白天對著酒桌發呆,晚上對著客人,即使白天能夠出去溜達,但想想3個月每天去逛有什麼意思呢?我現在是在找一個能讓我穩定下來的地方,找一個能讓我感到充實的地方,於是婉言謝絕了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