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第二天便是外門弟子初試的日子。雪山教的考核日對漠北城的百姓來說是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因為這一天雪山教會在山腳下的雪原上設置測試台,不管你是達官貴人還是平頭百姓隻要滿足條件都可以免費接受測試。隻要測試合格就有資格進入五行學院進一步修行。這對很多貧家子弟來說是一次改變命運的機會。而接受測試的條件也很簡單,十八歲以下,體內還沒有修煉煉體真氣。即使很多人已經不滿足測試的條件,每年這個時候還是會熱情高漲的去當個看客。每當有人測試合格,他們也會伸著脖子大聲歡呼,仿佛那合格的考生是自己的親兒子一般。所以從這一天開始,說漠北城是萬人空巷也不為過,而且這個狀態會持續三天,直到考核全部結束。
今天最好客棧的夥計們都早早就起來服侍那些貴族公子們洗漱用膳。門外更是備好了大大小小的馬匹和車帳供客棧的客人使用。
柳白衣由於換到了新騰出來的房間,似乎被夥計們遺忘。他一睜眼,已經天光大亮。急急忙忙打開包裹換上了一套嶄新的衣服。門口一隻銅盆裏早就準備好了洗臉水。柳白衣用水抹了一把臉,這才想起昨晚那個帶著銀色麵具的兄弟。心道,這位兄弟莫不是也睡過了頭吧,要不然怎麼也沒來跟自己告別一聲,畢竟是自己把房間讓給了他啊。可轉念一想,那位行事古怪的兄弟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也許是不想再給自己添麻煩。
這是一個實力為尊的世界,像自己這樣自身都難保的人確實也無法給其他人更多幫助。
穿戴整齊,一切都收拾妥當,柳白衣把酒壺掛在了腰間,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他看了看床頭的包裹,還是轉回身從包裹裏把剩下的三十兩銀子揣進了懷裏。這是他目前所有的家當。不隨身揣著還真有些不放心。在取銀子時,他在包裹裏看到了黑大個給他的木牌,黑大個曾說這塊牌子可以讓他免去外門弟子的所有考核。可是柳白衣不願意這麼做,若不能憑借真本事進入五行學院,他寧願不進入雪山教修行。骨子裏柳白衣是個十分固執的人,他認定的事情誰也不能改變。
柳白衣揣好他的所有家當——三十兩銀子走出了房間。幾個店小二正在大廳裏忙碌著,柳白衣攔住一個小二打聽麵具兄弟的情況。果然從小二嘴中柳白衣得知帶著麵具的少年一大早就匆匆的趕了出去。
“臨走時,他牽走了客棧中最壯碩的棗紅馬。不過那匹棗紅馬正在發情期,是準備早上送去馬場配種的。”
說到這兒,小二歎了口氣,“小爺不是我說你,你的這個朋友不僅裝束古怪而且凡事都想要最好的。我說不讓他牽那匹馬,他非說我是在蒙騙他,是想把這匹馬留給其他的貴族公子。真是不識好人心。”小二嘮叨著端著水上了樓。
柳白衣苦笑一聲,這還真是個奇怪的朋友。也不知道現在他是否平安到了目的地。雖然隻是萍水相逢,但柳白衣憑直覺覺得這個麵具少年應該和自己一樣是個有故事的人。
這時樓上談笑著下來一群人,正是西平國世子。在他周圍簇擁著幾個富家子弟,看樣子都是想巴結這棵大樹的。那個胭脂富商家的二小姐也風情萬種的走在世子身旁。看樣子昨晚他們交談甚歡。
剛走到門口,一個馬夫急忙跑過來請安。
“世子爺,小的早就為您備好了馬匹,世子爺今天初試一定馬到成功。”
他馬屁拍的山響,可是世子卻不領情,看都沒看他一眼,立刻有護衛跑過來將馬夫推搡到了一旁,“世子爺什麼身份,怎麼會看得上你們客棧的那幾匹病馬。”
說話間幾匹配飾豪華的汗血寶馬已經被牽到了客棧門外。
西平國世子轉頭衝薛二小姐笑道,“我們西平國素來以出產寶馬聞名,不知道小妹對這馬喜不喜歡?”
“這汗血馬雖好,不過隻是聽說,小妹卻從沒有親自騎過,哪裏敢說什麼喜不喜歡。”
世子聞言大喜,“快給薛小姐牽過來一匹,我和薛小姐要一起去五行測試場。”
薛小姐一陣嬌笑,“那就多謝公子了。”
世子扳鞍認蹬上了汗血馬,忽然看到客棧門口的柳白衣,認出這個少年是昨晚城門口那個和他對視之人,蔑視道,“客棧準備的雜種馬隻適合那種身份低賤之人。莫要髒了小姐的衣服。”
柳白衣知道這話是說給自己聽的,心中一陣冷笑,西平國世子麼?看來以後若不教訓他一下,他還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