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中除了一張石桌空無一物,四周的岩壁空空蕩蕩。白衣人先在崖壁上摸索起來,那是一隻潔白如玉的手,手指纖細修長,由於緊張或者興奮,纖細的手指撫摸在崖壁上竟然微微有些顫抖。或者為了這一刻她也等了太長的時間。雪山掌教在這裏麵壁十年,也讓太多的人壓抑了十年。如今這裏難道沒有一絲蛛絲馬跡麼?
白衣人仔細的檢查著洞中的每一塊石頭,她每摸索過一塊石頭,石頭上就會泛起一片水光,猶如在平靜的湖麵上投入了一顆小石子蕩起陣陣漣漪。那是水係特有的功法——湖鏡複現術。能夠複現一段時間前這裏曾映照出的一切。不過令白衣人失望的是她什麼也沒有得到,這些石壁早已被掌教離去時輕輕一袖拂去了上麵殘留的印記。
“都說你眼睛瞎了,可我看你的心比誰都通透。”白衣人輕聲的自言自語。她又注意到了洞中的那張石桌,輕輕地走了過去,俯下身剛要用手去摸。忽然一雙美目急縮了起來,一個翻身身體已經橫挪出了幾米之外。
一道劍氣從她原來站立的地方激射而過,落在石壁上,好似一道映在山石上的月光。可是這道月光卻不是那麼溫柔如水,相反整片崖壁都被這道劍氣染上了一層紅暈之色,仿佛就要燃燒起來。那是劍勢至強至大的表現。
白衣人卻沒有心情觀看塗滿紅雲的崖壁,甚至連看一眼劍氣的來向都來不及。而是身形再次暴退,同時雙手畫圓,一麵麵水做的鏡麵在空中浮現。劍氣射中這些鏡麵就好似墜入了深不見底的平湖,連一朵浪花都沒有激蕩出來。
可是白衣人的鼻尖上已經香汗淋漓,她知道這隻是第一波的攻勢。
果然洞中又劍氣大盛,銳利無比,也威猛到了極致。明明就根本沒有一把有型的劍,可在白衣人眼中卻無處不是劍,寒芒閃動的劍鋒已經充斥了整個雪涯洞。連洞外那片皎潔的月光都被劍氣遮蓋下去。
白衣人銀牙一咬,玉指掐出一個法訣,周身立刻被水氣籠罩。劍氣在水氣中遊動,猶如歡快的魚。
可是被劍氣包圍的白衣人臉上卻沒有任何歡快的表情。忽然一道劍氣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斜插而入,她黛眉一立,身體以一種極其柔軟而不可能的姿勢彎曲了下去,白衣下玲瓏的身材盡顯。一道劍氣劃麵而過,白衣人臉上的輕紗被劍氣所射輕輕地飄下來。
一聲冷哼暴露了白衣人女子的身份。
“天下第一劍果然名不虛傳!”白衣女子看著洞口月光下的那道身影喊出了對方的名字。
藏劍筆直地站在月色下,依舊麻衣鬥笠,依舊身背巨劍,依舊像插在地上的一把劍。望著白衣女子玲瓏的身段感情沒有一絲波動,有的隻是凜冽的劍氣,或許這個劍一樣的男人本身就是一把冷峻之劍。那澎湃如火的內心早被他深藏在劍中。
“我也沒想到富可敵國的神州商盟女主人還會對雪涯洞中之物感興趣。”
葉傾城輕輕一笑,將地上的白紗拾起。
“我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對手,但先生若想短時間將我斬於劍下也絕非易事。”葉傾城將白色紗巾輕輕揣入懷中,反而不再擔心,“若是打鬥起來驚動了那個老瞎子,我看我們誰都走不脫。”
藏劍不語,顯然葉傾城說的沒錯。他雖然被稱作天下第一劍,但這個天下顯然不包括本無寺、太虛觀和大雪山這些地方。他還沒有自大到挑戰雪山掌教的地步。
葉傾城見藏劍不語繼續說道,“不如我和先生做個買賣如何?”
“和天下最會做生意的女人做買賣,恐怕是穩賠不賺。”
“先生說笑了。”葉傾城走到石桌前。“我神州商盟的生意從來都是互惠互利,一錘子的買賣我從來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