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柳白衣決定在通往冰湖的冰山上開出一條路的時候,便沒有人能夠阻止他登山的腳步。很多年來無數的內門弟子和修行者曾站在冰湖之下感歎自然之力的雄偉。卻沒有一個人想過在這道冰壁上開出一條路。且不說開山修路的難度,單是這種隻為看一眼冰湖就在山壁上開出一條棧道的瘋狂想法他們就嗤之以鼻。原因隻有一個,他們雖是大雪山的修行者,但都是過客,這種費力不討好的前人栽樹後人乘涼的事情自然沒人願意去做。
但柳白衣和他們不同,他的想法很簡單所謂登山既然爬不上,那便走上去。去冰湖捕捉金娃娃賣錢,這是他目前唯一想到的掙錢最快的方法,唯一的便是最好的。這是他修行路上必須要逾越的障礙,凡是擋在前麵的他都要翻越,哪怕是一座山,一座直上直下根本就沒有路的山。
當刀重重的落在山壁上,冰層因為劈砍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痕跡。那些四濺的冰屑猶如四處翻飛的碎玉。每在冰壁上留下一道刀痕,柳白衣便會砍下一根梅花樹枝插入其中。
待到梅花砍盡之時,便是山路修好之日。
在以後的一段日子中,柳白衣除了日常的修煉便是在這冰湖之下砍樹修路。他手中的樸刀已經砍壞了三把,纏在手上的鹿皮手套也已經磨破了數層。但是通往冰湖的路似乎還望不到盡頭。每天都能距離山頂的冰湖更近一點,這一點便是柳白衣堅持下去的動力。現在在柳白衣心中登上冰湖已經不是一種賺錢的需要,而是一個目標,既然每天都能距離目標更近一些,那麼便總有一天會達到。每天的基礎修煉課後,內門的學員們有的休息,有的花錢浸泡修行溫泉,有的自費去各種修煉屋進行屬性的改良和強化。但人們總能看到一個腰插樸刀的身影默默地走出修煉場,直到第二天清晨才一身疲倦,滿身狼藉的回來。
每次看到柳白衣的身影火鳳凰都驚訝的張開小嘴,她明顯的感覺到雖然這個少年每次回來時都蓬頭垢麵,但行走之間帶出的力量和速度感卻越來越強。但當看到少年腰間卷刃的樸刀時又皺皺眉,這已經是少年用壞的第二十把刀了,雖然她已經吩咐內門的采購增加了這種教學用刀的數量,但似乎還是跟不上柳白衣使用磨損的速度。這一晚上需要揮砍多少次才能達到這種程度啊。這已經不是修行,而是自虐了。
西平世子每次都搖著折扇盡量保持著翩翩的風度看著柳白衣走出修煉場,可是眼中的凶光卻越來越盛。他心裏知道,這個礙眼的身影不會出現在他眼前太久了。因為他委托父王給他定製的那個東西就快到了。隻要東西一到手,他就會讓這個一直令自己不爽的年輕人徹底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柳白衣並沒有在意西平世子眼中流露出來的凶意。這樣的眼光他在冰原上見識過很多,那些是在穿越冰原時對他和藏劍虎視眈眈的饑餓雪狼。而對付這些凶狼辦法隻有一個,也是最有效的,那就是在它撲上來的時候,殺!而現在那些隻會瞪眼睛的餓狼在柳白衣看來和荒原上的石頭沒有區別。
時間在慢慢的流逝。
當冰山腳下的梅花一點點的減少,一條由梅花枝鋪就的登山長梯也慢慢呈現了出來。
通過這段日子的劈砍,柳白衣明顯覺得自己的力量有了一個質的飛躍,抗冰寒的能力也上升了一大截。但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出刀的速度和精準度達到了一個相當變態的程度。最後那段棧道階梯之間的間隔竟然不差分毫,在如此高聳、寒冷以及危險的冰壁上能心無雜念的每一刀都如此平穩精確,恐怕帝國中也找不到幾個這樣的刀客。
當柳白衣在距離山頂最後一米的冰壁上插上一根肆意怒放的梅花枝時,他臉上的笑容也如這梅花一樣燦爛。
他提著已經卷了刃的樸刀,踏上這根梅花枝,然後一躍身,已經來到了冰湖之上。
冰湖碧藍的湖水像一塊寶石一樣鑲嵌在冰山之上。而湖麵上點綴的一塊塊浮冰像一塊塊水晶。湖麵上波光粼粼,在微風的吹拂下,漾起層層縠紋,在盈盈的水波之下似有魚群慢慢遊動。水草在湖底輕輕搖擺任憑湖水推動。透過觸手可及的雲朵,陽光直射下來,把光一點點揉進湖水。湖麵上的金光閃耀。並沒有想象中的冰天雪地和寒風呼嘯,和山腳下簡直是兩個世界。柳白衣推測這座倒花瓶型的冰山應該是座小型的死活山,而冰湖恰恰是在火山口上。經過數萬年冰雪的融化積累形成了現在這個模樣。他癡癡的望著湖麵的景色,竟然一時忘了來到這裏的目的。直到撲通一聲,一條錦鯉躍出水麵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柳白衣才如夢方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