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從此天涯(2 / 2)

\t朱紅色的大鐵門,曆經風雨的腐蝕,油漆大塊大塊的掉落了,露出來的地方已是鏽跡斑斑。數不清的孤兒從這個地方長大,走出去,有的平凡一生,有的功成名就,然而,再回來人的卻隻是極少數。

\t姚無咎和一臉煞白的林謙站在門前,林謙搖搖晃晃的走上去敲門。他被嚇壞了,他從來不知道世界上有這樣神奇的手段,能一瞬間跨過千裏之遠。

\t“誰啊?嗬嗬,這麼晚還來攪老頭子清夢。”笨重的鐵門在不斷的“咯吱”聲中緩緩打開,露出一張蒼老的麵孔,老人的上眼微微下垂,有些無精打采,顯然剛從睡夢中轉醒。眼角邊布滿皺紋,清瘦的臉上長著許多老人斑,顯示出歲月的痕跡。

\t雖然是半夜被人喚醒,老人的嘴角卻掛著微笑,讓人一眼就能生出好感。

\t“咦,是林謙啊,嗬嗬,很久沒回來啦,進來吧。”他顯得很高興,拉著林謙的手說道。老人家這時看到了林謙身後的姚無咎,他笑著說道:“啊,還有客人,都進屋吧,外麵挺冷的。”

\t待兩人都進去,他巍巍顫顫的把門鎖好,這才轉身跟著兩人走進大廳。廳裏擺放的東西都很破舊,卻非常整齊,說是廳房,其實也就是一個小隔間,裏麵隻擺放著一套桌椅,房頂吊著一盞白熾燈,橘色的燈光照下來,有些昏暗。

\t老院長招呼兩人坐下來,自己卻往廳旁的小門走過去。林謙慌忙說道:“爺爺,我去拿水吧,您先坐著。”他扶著老院長坐下,然後跑到屋裏拿出一個熱水瓶,一個茶罐。倒了兩杯茶,又坐到老院長旁邊。

\t“小家夥,給自己到一杯吧,嗬嗬,暖暖身子。”老院長微笑著開口,一口雪白的牙齒露出來,在燈光下非常明亮。又笑著對姚無咎說道:“客人也嚐嚐老頭子的苦丁茶,這是老頭子今年炒製的新茶。”

\t姚無咎淺淺抿了一口,歎道:“好茶!唉,太久沒喝過家鄉的茶,都快忘了是什麼滋味了。”

\t老院長嗬嗬一笑,道:“小林,去屋裏拿兩斤茶葉出來。嗬嗬,老頭子什麼都沒有,唯獨養了幾棵茶樹,客人若不嫌棄......”

\t姚無咎拱拱手,笑道:“小子姚無咎,如此,多謝老爺子了。”

\t老院長點點頭,道:“嗬嗬,姚先生不嫌棄老頭子的茶就好。”他不知道眼前這個中年男人已是活了上千年的老妖怪了,若是知道,隻怕他就不會如此淡定的跟他說話了。

\t林謙將茶遞給姚無咎,他卻站著不動。老院長看了他一眼,道:“小林,在學校還好吧?唉,你不善與人打交道,估計沒少吃虧吧?嗬嗬,這麼晚來找爺爺......”

\t“我......我......”林謙撓撓頭,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來。他不知道該怎麼跟眼前的老人說,他人雖笨,卻能明白一些事理,就是眼前的老人將他從街上撿回來,含辛茹苦的把他拉扯大,不曾報答,就要離開家鄉,還不知道有無再見之日。

\t姚無咎接過話題,說道:“嗬嗬,老爺子,還是我來說吧,林謙有種特殊的本領,到我們那裏能成就一番大事業,嗯,而且,他在這裏,似乎並不好過。”

\t老院長點點頭,望著林謙,說道:“小林,你願意跟著姚先生走就去吧,男子漢應該像鷹一樣呼嘯長空,老頭子百年以後,後事自會有人料理,就不用你操心啦。”老人家一生閱人無數,雙眼老辣,他知道身旁的男子不是等閑。“小林就麻煩姚先生多多照料了,嗬嗬,這孩子天生太過老實。”

\t姚無咎輕輕點頭,笑道:“嗬嗬,老爺子放心,小子自然會護得他周全的。”

\t林謙哽咽無語,呆呆的看著老院長,他本就不善表達,此時更加不知該如何說話了。

\t“小林,婷婷已經睡了,你們先在這裏將就一晚吧,你原來的房間現在沒人住,旁邊的房也空著,你帶姚先生過去吧。人老啦,容易犯困,老頭子就先失陪啦!”他話說完,起身走出門去,然而,他眼角有一點閃亮,老人家分明是哭了,人越老越是希望看到自己的親人,他一直把林謙當作親孫子,這時聽到他要離開的消息,忍不住老淚垂滴。

\t第二天清早,林謙他們就告辭離開。姚無咎送給老院長一顆聚元晶,普通人服下可以延壽甲子,後來老爺子活到一百五十多歲才辭世,這讓平常人讚歎不已,他們認為老人家是善事做得多才有如此善報。姚無咎還送了一串晶珠給林謙口中的小婷婷,那也是一個孤兒,才八歲,極為粘人,跟林謙最是親熱,姚無咎送出的晶珠也是一件異寶,叫做長相思,能認主護身,掛在脖子上也不怕會丟失。

\t無論是誰,做夢都不會想到,曾經生活在這個小孤兒院的一個傻小子,會在另外一個世界演繹出一段精彩絕倫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