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8章(1 / 2)

我冷冷地看著手裏的照片,腦子裏各種念頭紛遝而至,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所有的感官都警惕地感覺到,一場前所未有的危機來臨了。

爺爺坐在沙發上,指著照片上的小動直喘氣:“阿湛,你是被她喂了什麼迷魂藥了,居然會喜歡上這麼一個居心叵測的女人!夥同她爸爸和男朋友來騙你!”

大姑一邊幫爺爺順氣,一邊憂慮地看著我,低聲勸慰我:“阿湛,你別難過,這種女人就當給自己一個教訓,以後擦亮眼睛就行了。”

大姑對我很好,她人到中年依然獨身,把我當自己的兒子一樣疼愛,如果不是她,我懷疑我能不能撐過剛開始的幾年。

小叔金誠坐在另一邊,翹著二郎腿,手裏夾了一根煙,陰陽怪氣地說:“阿湛,不是小叔倚老賣老,這個女人嘛,還是我最懂了,這種吃裏扒外的女人多了去了,你這不就是個冤大頭嘛,給公司造成這麼大的損失。”

這一瞬間,我告訴自己要冷靜,要好好冷靜地思考。我霍地站了起來,臉色鐵青地拿起一張照片,一下子扯成兩半,一半扔在了茶幾上,一半被我揉在手裏,幾步就衝上了樓梯,走近了自己的房間,在我關上房門的那一刻,依稀還可以聽見小叔的聲音:“……爸,年輕人不牢靠啊,一談戀愛就昏了頭……”

的確,我是昏了頭,我太高興,在芸芸眾生中,我居然又能碰到我心裏的那個女孩,我高興得發了昏,恨不得將她立刻打上我的標簽,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是屬於我的,卻忘記了,我的身邊並不太平,有這麼一個惡狠狠的豺狼一直在虎視眈眈!

剛到金家的時候,小叔對我還不錯,他和我相差僅僅十歲,三天兩頭就呼朋喚友出去吃喝玩樂,也經常叫我一起。他經常笑我傻:“阿湛,老爺子賺的錢我們一輩子都用不光,你每天悶頭讀書幹什麼?還出去打工,整個人都讀得傻兮兮的。”

有一陣子,他說要讓我開開眼界,把我帶去了一個地下賭場,叫我玩了幾把梭哈,對我說:“男人嘛,不賭上幾把就不叫做男人!”賭場裏,每個人都有點迷醉,不管是誰,眼裏都有著一種狂熱,那骰子、那牌九、那撲克仿佛都有一種可怕的魔力,讓你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那晚我回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客廳裏黑漆漆的,我躡手躡腳地準備回房間,卻聽見爺爺的聲音有點疲憊地響起:“阿湛,別學你小叔,爺爺再也等不到另一個孫子了。”

那聲音聽起來有點悲哀,讓我怔了很久,我沒有想到向來強勢的爺爺居然會有這麼脆弱的時候。

從此之後,我對小叔敬而遠之,我不想成為象小叔一樣的人,我還等著自己飛入雲端,去找那個在我心裏的女孩。

可是小叔卻不肯善罷甘休,前幾年,他經常把我騙出去,引誘我和他一起賭博,有次甚至把我灌醉了,等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身邊居然躺著一個風情萬種的女人,頓時把我惡心得都嘔吐起來。他有時候還很得意洋洋地和我講他的風流韻事,我麵上應和,心裏卻一陣陣發寒:聽說他經常和別人玩性愛遊戲,出了事情就拿錢打發人家,跟了他的女人沒幾個好下場。

爺爺很耐心地栽培我,有時候他會偶爾看著我發呆,我假裝沒看見他眼角隱隱的水光,我知道,他是在想我的爸爸。我爸爸很聽他的話,為了他和我媽媽分了手,娶了一個他不愛的女人,一直鬱鬱寡歡,過了幾年就遇到車禍死了。我媽媽也很倔強,壓根兒沒告訴他們她懷了孕,隻是獨自一個人把我撫養長大,要不是她患了絕症,她也不會把這件事情告訴金家。

我嶄露頭角是在我進公司的第二年,那年小叔在澳門欠了一大筆賭債,被高利貸公司的人追債追到了H市,差點被人砍了手,然後他偷偷挪用了一大筆公款,把爺爺氣進了醫院。

爺爺臨時任命我為執行總裁,斬釘截鐵地告訴我:“如果你不想爺爺現在就被氣死,你就拿出點成績來,你小叔那裏,你就把他當成一個金氏的普通員工!”

這兩年我冷眼旁觀,早已經明白金氏這座大廈已經岌岌可危,爺爺以前把金氏經營得很好,可是現在這個社會日新月異,他畢竟年紀大了,很多新事物都適應不過來;小叔簡直就是個敗家子,幹什麼虧什麼;二叔向來不管公司的事情,他是個學術派,每天隻知道研究他的古董。

我臨危受命,大刀闊斧地對整個金氏的人事進行了改革,把小叔降為分公司的副手,提拔了自己的心腹,整日整夜地撲在新產品的調研和開發上,那年的新款飲料一炮而紅,占據了全國將近百分之五十的份額,為金氏帶來了可觀的利潤;然後我乘著地產市場一時的低迷,低價入手了一塊濱江的地,轉眼地產市場迅速火爆,光地價我就贏利了幾個億。就這樣,我迅速地在金氏站穩了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