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綿綿也想跟著其他人一起跑出去，但她知道不可能，因為流氓頭子正盯著他們這桌。
小時候，顧綿綿的老媽迷上了香港版的古惑仔係列電影，總是守在電視前每部必看，導致跟著一起看的顧綿綿對那裏麵的黑幫造型記憶特別深刻，紋身！紋身！除了紋身就還是紋身！！
但當時，顧綿綿覺得男主角那個青龍白虎的紋身挺漂亮，可這一回她見識了巴爾的摩黑幫之後，她覺得紋身真的可以很惡心，這流氓頭子是個刀疤臉的光頭，他的紋身多到不計其數，不僅手臂上有，臉頰上也有，紋著代表某種西方密宗文化的圖騰，還有他的額頭、下巴，太陽穴，就連頭皮上也全是，沒有完好的肌膚。
見識完這位黑幫老大，顧綿綿低下頭，心裏嘀咕這人可真夠變態。
這時，前台的收銀員也躲避出去，整個大堂就隻剩下她和顧以凡。
黑幫老大抬手一招，身後的馬仔們跟著他嘩啦一下全走了進來，有的給老大擦座椅板凳，有的給老大點上雪茄，最後黑幫老大選定靠門口的位置坐下，他把肩上披著的皮衣往後一抖，胳膊上露出的紋身隨著肌肉陣陣顫動。
顧綿綿粗略估計他們的人數至少有二三十個，不知道有沒有帶槍，更不知道顧以凡一個人能否撂倒這麼多人，她心裏擔憂，想著小飛貓扭頭去看顧大人，說實話她已經緊張到吃不下任何東西。
與她的緊張相比，顧以凡表現得相當淡定，就好像進來的不是一群烏合之眾，而是一群前來參觀博物館的小學生們，他用修長的手指剝掉吸管的塑料套幫顧綿綿插入飲料杯中，然後將杯子推到她麵前，接著又用紙巾幫她把叉子擦幹淨。
“綿綿，吃東西吧。”顧以凡將叉子放在食物盤邊，合著飲料一並推倒她麵前。
說真話，顧綿綿吃不下，但看著顧以凡溫和甚至是帶著淡淡笑意的眼神時，她還是拿起了叉子，強迫自己將盤子裏的食物吃下去，敵不動，她不動，不能先自亂陣腳，讓人看了笑話。
“若不想吃，喝些飲料也行。”顧以凡溫和地說，仿佛覺察到她咀嚼的困難。
“嗯。”顧綿綿手捧起飲料杯，覺得喝水比吃東西容易多了。
“啪！”突然門口的桌子上發出一聲響，顧綿綿抬眼望去，現在，她連水也喝不下去了，因為黑幫老大掏出一把手槍重重地放在了座子上，他明擺著是在向他們示威。
顧綿綿緊張地咽了煙口水，側眸去看顧以凡，他也已停下吃東西，垂眸不知道正在想些什麼。
仿佛是覺察到她在看著他，顧以凡抬起頭來衝她微笑，大手放下叉子，輕輕撫上她的手背，捏捏她的小手，安慰道：“綿綿，放輕鬆，我不會讓你有事。”
正在這時，一個黑人馬仔跑過來，對顧以凡說：“我們老大請你過去談事。”
顧以凡聽到，先是不動，隨即看了顧綿綿一眼，大手再次捏了一下她的小手，仿佛在說別怕有他在，接著他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