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火機閃著妖豔的藍色火苗,映照得我倆臉色陰沉不定。
我狠狠地抽了幾口悶聲悶氣道,“煩躁,睡不著!”
老蔡本名蔡菜,也不知道他家老爺子咋想起給這小子起個如此不提氣的名字,大學生,誰不知道‘虐菜’這個詞兒?因為他的名字,老蔡沒少被我們取笑找樂。
不過老蔡為人仗義,別看是湖南人,個子不高,但性格卻很豪爽,丫和我做了四年室友,除了我搬出去和林芬住的那段日子,我們哥兒幾個朝夕相處,關係極好。
老蔡、君臨、老龍、仲達、江山還有我,六個人同班級同寢室四年,成績都夠得上中等偏上。
我們這些家夥在班裏人緣混得不火爆,但也不差,尤其我們相互之間兄弟情誼用一句京片子來說,那就叫鐵磁兒。
畢業季,其他幾個哥們都已離校,宿舍裏就我和老蔡兩人,多少顯得有些空空蕩蕩。
看我悶悶不樂,老蔡拍拍我的肩頭勸道,“瘋子,要我說,女監這地方真不是大老爺們該去的地兒,你知不知道,裏麵老鬼了。”
我一愣,不知道老蔡的話裏有什麼特別的含義。
“啥意思?”我問。
“嘿嘿,沙山女監,巨色巨奸,生龍活虎,變鬼成仙!兄弟,這話聽過沒?”
老蔡的表情鬼鬼祟祟,臉色顯得異常神秘,搞得我一頭霧水。
因為過幾天就要去沙山女監報到,因此當他說到這個話題,我頓時被吸引住,這很正常,誰不想提前了解了解自己要去的環境到底咋回事兒啊。
“少特麼賣關子,快說,我都愁死了!”
我沒好氣地給了這小子一巴掌,搧得他肩膀上一片赤紅。
“草!”
老蔡掐滅煙頭,從我煙盒裏毫不見外、十分自覺地再抽出一支煙,“點上!”
老老實實給他打著火,我瞪了他一眼,“快說,別廢話。”
“瘋子,這段子去年在男寢裏傳過一陣,你小子那會兒天天跟林芬在校外膩乎,特麼當然不知道……”
我不由有些黯然,他的話又讓我想起林芬,哎,不知道現在她是不是已經安全抵達米國了,找到沒找到住的地方,那天有沒有人去接機?
“哎,哎,草,神遊天外了?”
老蔡捶了我一拳,“就特麼看不上你這樣,大丈夫何患無妻,一個西北大漢,整天娘娘們們的……哎,哎,算我錯了,草……”
看我要急眼,老蔡連忙舉手投降,“瘋子,我給你說啊,沙山女監裏太雞賊了,你小子要不再好好考慮考慮,跟我一起合夥做買賣?放心,本錢我出,賠了算我的,賺了哥倆對半!”
我看著自己的好兄弟沉默不語,眼角有點潮……
老蔡家裏有一大片院子,前兩年趕上老房子拆遷,據說在當地分了七八套房。
雖說隻是在縣城,但僅僅靠著出租,一年下來也有六七萬收入。
因此比起我來,他當然有底氣說這種話。
就當拿錢出來交學費,敗光了大不了從頭再來。
但,我行嗎?我不知道,特麼去了沙山,哥們到底成仙還是變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