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仲子夏回到家,沒一會就接到立澤森的電話,對於立澤森的電話,仲子夏並不意外,他人都來到上海了,還會沒辦法知道她的電話?
仲子夏到立澤森說的餐廳的時候,立澤森正坐在那裏,一個人喝著酒,紅色的液體從他的喉間滑過,透明的玻璃杯在他的手裏,映出了他臉上的表情。
仲子夏看到立澤森的時候他就是這副樣子,微微皺了皺眉,什麼時候,他開始這樣喝酒了?
仲子夏在立澤森對麵坐下,服務員來點菜。
“兩份西冷牛排,五成熟”
“澤森,我吃過晚餐了。”
“兩客龍蝦湯”
立澤森不理會仲子夏的話,繼續點著菜。
被當空氣,仲子夏覺得尷尬,甚至在她看來立澤森都沒正眼看過她一眼。
立澤森點完菜,看著單薄的仲子夏,短短一個月,怎麼又瘦了,難道她都沒吃飯?有些生氣,有些擔心。
“我還沒吃,陪我吃點吧。
吃飯的過程中,立澤森都沒再說過一句話,氣氛很沉悶,仲子夏有些受不了這樣的壓抑,幾次想開口都被立澤森的冷漠給擋了回去。
仲子夏本以為立澤森是會質問她一些事情的,比如她和左家齊的關係,比如她為什麼要出賣公司。
但直到最後,直到走出餐廳立澤森都沒開口說什麼。那感覺,就像是自己和一個比陌生人還陌生的人吃了一頓飯。
仲子夏覺得心痛,現在他連一句話都不肯跟自己講了嗎?本來都想好了,他質問自己,懷疑自己,還可以解釋,至少還能跟他說些什麼,兩個人還有說的話題,比現在的無言以對好。
一個月沒見而已,兩個人之間就變得這麼陌生了?人還真是善變啊。也是,立澤森是誰?天之驕子。當初他說要自己和他在一起,又沒說會在一起多長時間,也許是一天,也許是一個月,他們之間糾纏了一年了,她也該滿足了。他厭倦自己到連句話都不想跟自己說的地步,此刻他什麼都不說,自己也知道該怎麼辦了。
立澤森把仲子夏送到她家樓下,本以為他會跟她上去。但是沒有,仲子夏下車的時候,立澤森叫住她。
“子夏。”
仲子夏回頭看見立澤森冷漠的臉,沒有笑容。
“不如你離開這裏,先休息一段時間。”考慮了好久的話,立澤森終於說出了口,看著仲子夏平靜的臉,他鬆了口氣,以為仲子夏聽懂了他話裏的意思。
仲子夏試圖從立澤森的臉上找到點玩笑的痕跡,但是他那張嚴肅的臉說明了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開玩笑,也不是隨便說說。
沒有過多的表情,她想,她懂立澤森的意思了。是該離開了,離開SK,離開上海,離開他。
上樓的時候,仲子夏強迫自己不再看哪個坐在車裏的男人一眼。
“好,我會照辦的。森,再見。”轉身的刹那,淚終於流了出來。注定的結局,不難過的,怎麼會流淚的?仲子夏使勁用手抹著眼淚。
那一晚仲子夏以淚洗麵,從來沒這麼難過過,自己的人生算是徹底失敗了,以為能得到的愛情一次次甩了自己,以為能做好的工作也一次次失敗了。想要奮鬥成梁琦那樣的女王似乎已不可能了,因為她即將要離開給了她一切的SK了。
第二天,立澤森飛去了巴黎,仲子夏也交了辭呈,在眾人詫異的眼神中。她聽到了別人的竊竊私語,知道他們在想什麼。
離開的時候仲子夏一直昂首挺胸的,很從容,沒有因為別人的議論而覺得羞愧或是狼狽,因為她真的沒有出賣什麼情報,之所以要辭職,隻是為了一個人。
立澤森走之前給仲子夏打電話,叫她回北京等他,有些話想當麵和她說。
仲子夏當時心漏了一拍,他是要跟自己說分開的事嗎?應該是叫自己離開他吧,從此不要再打擾他的生活。或許他還會給自己一張支票,用來打發她,買斷曾經的一切,從此塵封起來,把它們徹底丟掉。嗬嗬,這樣的結局也未必不好,雖然是肥皂劇裏麵的調調。隻是沒想到這樣的爛劇情會發上在自己身上,真是夠諷刺的。
仲子夏病了,在立澤森飛去巴黎的後一天。
發燒,嘔吐,渾身無力,頭暈,或許這就是兩天來不吃不喝又淋了雨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