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龍困於嶺(1 / 2)

蘇顒白了他一眼,“你這孩子怎的突然這麼不懂事?他不是失心瘋了,是確實失心瘋。他想毒死我,還要我看給不給他這個機會。”聽了一會,轉身大聲喊道:“來人啊,給小黑小白抬吃的了!”他這一吼,震得李淵弈差點站不穩。

蘇顒話音一落,從林中躥出幾個大漢,抬起洛天和禹顏就要走。一直在旁沒有出聲的槿良安將幾人攔住,向宋翊說道:“禹顏製的摧城車和摧城弩是攻城的利器,如果他死了,這門手藝豈不是失傳了?我們何不讓他畫出圖紙,以備後用。”

宋翊本也有這想法,見槿良安主動開口,索性依了他,向那幾個大漢說道:“帶槿公子一起去,喂給小白和小黑之前,先讓槿公子問問。如果問不出來,記得等他們死透了再喂給小黑和小白,我可不想有任何的變故。”幾人領命,帶著槿良安嗖嗖嗖的幾下就消失了。

回了宋翊居住的小院,泠酒早就等的急了,見幾人平安歸來,懸著的心總算是著地了。宋翊大概跟她講了下發生的事,讓她不要擔心。泠酒聽話,回屋去收拾東西,準備明日一早離開要帶的東西。李淵弈靜靜的坐在宋翊身旁,也不說話,悶悶的。

宋翊也不問他,她自己此刻心中翻江倒海,陸長辭此行實在太過出乎意料。若說他得了消息前來尋自己商討古卷之事,倒也說的過去。可就算如李淵弈所說前來送琴想拉攏斕風穀和長歌門,必然之前是查探過,怎會不知這個蘇顒就是兩人的摯友?可看他當時神情不似作假,難道說是有人故意為之?

李淵弈見她很久沒有動作,遂跑去小廚房尋吃食。

入夜,天空中飄起了零星半點的雨,四處都灰蒙蒙的。,宋翊聽得屋頂有異響,出屋縱身躍上屋頂,才站穩腳跟,一壇烈酒迎麵扔了過來。宋翊接住酒壇,在屋頂上坐下,朝身後的人緩緩說道:“你往後不必再來找我,我是不會答應你的要求,今夜這壇酒,算是絕了你我之間所有的情分,就如今日你和蘇顒所言一般,日後見麵,彼此就不必手下留情了。”

很久沒有聲音,宋翊壇中的酒已下了一半,陸長辭才開口說道:“今夜我來並不是為古卷,也不是為其他。我隻想此刻在你身邊,就像以前一樣。”他在宋翊身旁坐下,聲音倦怠,“墨秋,這些年你可曾想過我?我可是想過你的,如果當初你不是那麼堅決,我們也不至於到今日的地步……”

宋翊從他身旁跳開,疾言厲色道:“陸長辭,你不必如此假惺惺的,當年堅決要走的人是你,當初最先動手的也是你,而現在,處處要想要我死的人也是你。陸長辭,你說身世可憐,可你到底還有個疼你愛你的父親,我呢,我連自己的生身父母是誰都不知道。陸長辭,我已經說的很明白,你不要再來找我,不管是什麼,我都不會答應你!”

陸長辭啞然,悶悶的應道:“好,我不強迫你,但是我提醒你一句,如果有一日到了你求我時,我未必會應你。”喝完了最後一口烈酒,陸長辭向茫茫夜色中掠去,“宋翊,你這一輩子牽掛的人太多,終有一****會為了他們來求我。”

宋翊沒有回應他,也不必回應他。

宋翊等人起的較早,見槿良安還沒回來,便差了人去找他。等了約莫一個時辰,槿良安才匆匆趕回,麵容憔悴,雙目布滿了血絲,看見宋翊,尷尬的笑了笑,道:“浪費了一夜,他的嘴太緊,能用的辦法都用了,仍舊翹不出一個字來。”

宋翊揮揮手,招呼人取了水和帕子來,讓他先洗了個臉,說道:“他能給陸長辭,是因陸長辭以全家性命和解藥相逼,就算如此,他也隻是造出摧城車與摧城弩,卻從來沒有給過陸長辭圖紙。我們與他本就是對立,他要顧全禹家人性命,又怎會告知其中的秘密。你且去洗個熱水澡,我們吃些東西,準備出發回海亭城了。”

槿良安極為懊惱,怪自己沒有想到這一層,可又怪宋翊不告知自己這些,但礙於自己的身份,隻得隱忍不發。

夕陽落下時,宋翊等人趕了幾日的路程才到對尾海峽岸口,蘇顒早安排好了船隻等候。上了船安排妥當,宋翊獨自一人上了船頭,迎著海風背對夕陽,海麵上風平浪靜,不時還可以看到有魚群從水下遊過。蘇顒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旁,問道:“昨晚陸長辭來過?”

宋翊點頭,“他來和我敘舊情。”說著整個身子懶懶散散的倚在船沿上,翻著白眼,道:“我越發看不懂這個人了。如果說他為古卷而來,我倒無話可說,可他竟來跟我講當年的情分,說他……說他想念我。荒唐,荒唐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