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翊滿臉驚愕,又走到白玉璧前仔細去看,第一個人手中拿的是一張琴,形似蕉葉,鑲金嵌玉,琴身上刻著:水滿溢,月盈虧。窮極盡,或有憾。確實是蘇顒的“盈缺”上刻的字,連樣式和金玉鑲嵌的位置都是一樣的,不同的是“盈缺”的字刻在琴底,而這張琴上刻在琴麵上。宋翊轉念又一想,或許當初雕刻壁畫的人是為了讓尋到這裏的人能好識別,才刻在琴麵上呢?
她繼續往後麵看去,第三個人手中持的是一把長劍,劍身仿若一泓清水,刃上飾以銀杏葉,泛著金光,刻以“千葉長生”。而第四個人手中持著的那把長劍她太熟悉了,劍身泛著青光,刃上刻著弦月映蓮,劍柄處刻著“玄色天青”。這兩把劍,確認無疑,正是長孫紅野的長生劍和自己的玄青劍。
蘇顒見宋翊轉過身來,向她指了指洞口,笑道:“你聽,他們來了。”說話間洞外的打鬥聲已傳了進來,隱約還有因受傷而發出沉悶的痛苦聲。宋翊和蘇顒相視一笑,往外迅速奔去。果然如兩人所料,來的正是陸長辭和李淵弈,兩人帶人衝了進來,泠酒和餘風等人在後追趕。
兩人看到宋翊和蘇顒笑盈盈的擋住了他們前進的路,略有些驚訝。陸長辭沉臉跟在李淵弈身後,冷眼看著宋翊。李淵弈上下打量了宋翊一番,從蘇顒臉上掠過,向他們身後看去。蘇顒見他這樣子,笑道:“古卷的線索就在洞內的白玉壁上,你大可進去看。”說著向洞內指去,並將宋翊攬到了一邊,讓出了道路。
蘇顒這樣的做法更令兩人大惑不解,李淵弈向前走了兩步,卻又回過頭來,冷笑道:“你們兩人這麼好心會留著古卷的線索給我們,這我可不信。長辭,這裏交給你了。”說罷冷哼一聲,朝洞內奔去。陸長辭眼瞼動了動,忽的抬目射出一道精光,拔劍朝蘇顒和宋翊兩人刺了過來。
蘇顒將宋翊護在他身後,盈缺往懷中一橫,“咚”的一聲,琴音環繞,充斥在山洞內,充盈在耳畔。“咚咚……”琴聲不斷,如泣如訴,忽的一轉又如珠落玉盤,聲音清脆。“呲……”又一聲,刺破耳膜,將原本的織造的寧靜擊碎。
陸長辭手中的長劍向後一撤,向上翻轉斜削而來,腳向前一勾朝蘇顒下盤攻去。洞內地方狹隘,泠酒等人和李淵弈帶來的人纏鬥在一起,殺聲陣陣。宋翊自然不會擔心蘇顒不是陸長辭的對手,她朝泠酒那邊看了一眼,發現她被人纏住,大喝一聲,提著玄青劍躍過陸長辭身旁朝那人劈下。
陸長辭算得上江湖老手,可在蘇顒麵前,卻處處露出破綻。兩人早在斕風穀時就已較出高下,蘇顒本就無意傷他,見他此刻處處緊逼,又露出那麼多的破綻,索性心下一橫,冷笑道:“既然你執意要拚個你死我活,我也不必再手下留情了。”左手掐六弦十徽而起,右手勾一弦,又再一挑,琴音由輕快變得沉重,音色泛出,一道音刃朝陸長辭的右臂出奔去。
陸長辭眉頭皺起,向後一退,腳踏過身後的洞壁向前一翻,躍至蘇顒身側,向左一轉長劍已轉至蘇顒腰側。蘇顒向後一臥,手中盈缺卻沒有停下。“錚”的一聲,琴聲四散,他左手挽做蘭花,反轉之下輕輕一彈,指間一根銀針已飛了出去。
這兩人來來回回已拆了三百多招,而李淵弈和陸長辭帶來的人傷亡殆盡。陸長辭見此情景眉頭一皺,知自己不是蘇顒的對手,向洞內疾呼道:“李淵弈,你是不打算出來了?”說罷回首朝著宋翊就是一劍。宋翊聽到劍刃劃破空氣的聲音,抓著陸長辭的一個手下扔了過去,擋住了他攻過來的長劍,手中的玄青劍向後一旋,劈了下去,“噗哧”一聲,血花四濺,一滴落在了宋翊的眼中,而她也愣在了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