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廂宋翊與陸長辭也鬥在了一起。陸長辭雙眼發紅,都快要滴出血來,玄音劍上的橙色光芒激發,將他自己籠罩在其中,看不清眉眼,可凜冽的殺氣逼得人睜不開眼。宋翊提劍大喝一聲,騰空而起,青色的光芒大盛,朝陸長辭頭頂劈下,與橙色的玄音劍相撞,“砰”的一聲,周圍瞬間安靜下來,兩人不由自主的往後倒去。
泠酒跟在餘風身邊,雙眼裏沒有一絲的慌亂,耳畔不斷有轟隆聲傳來,不知是誰在身後喊了聲“敵人殺進來了,快逃啊!”,城中頓時亂做了一團。驚慌失措的百姓護從四麵八方湧出,叫喊著,奔跑著四散往各處奔去。他們不知道自己該跑去哪裏,卻沒有任何人一個人願意停下來聽泠酒的聲音,他們不知道這一刻躲在屋中或許更安全些,泠酒暗暗歎了口氣,在生死麵前,又有幾個人能冷靜思考。
城中到處都是濃煙和紛亂,陸長辭的摧城車和人馬已推到了城牆下,大塊的石頭越過城牆飛進城中,更多的人從屋子裏跑出來,又跑進去,這樣來來回回的跑著,不知所措地亂竄。馬兒驚起,紛亂的人群互相 踩踏,到處都是哭喊聲和呻吟聲。餘風手下的人極力的保護著他們,爆炸聲越來越近,眼見著鎖龍城就要變作一片火海,泠酒朝餘風搖了搖頭,“別費力了,他們不會聽的。我們出城和宋翊他們彙合吧……”
餘風停下手,回過頭來以可思議的瞧著泠酒,臉色陰沉,“你確定?”
泠酒抹了一把臉,眸中堅定。餘風鼻中冷哼了一聲,招呼其他人往城外,卻再也沒有看泠酒一眼。泠酒一臉釋懷,並沒有太多的在意。餘風應該是見慣了生死的,他詫異的不過是泠酒作為一個醫者,竟然在這時提出放棄,這份冷靜與狠辣著實讓他汗顏。
一行人出了城去,發現宋翊和蘇顒各自提著兵刃冷眼看著陸長辭和李淵弈,泠酒正要喊宋翊,卻見四人同時出手,又鬥在了一起。琴音沉沉,無數長短不一的音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李淵弈打去。說時遲那時快,李淵弈一個鷂子翻身在空中劃出一道優雅的弧線,手中玄鐵尺揮舞,將蘇顒的音刃擋下,氣勁自掌間散至玄鐵尺的每一處,彙集,大喝一聲,“破!”,無數氣勁朝蘇顒湧來。蘇顒淡然一笑,這李淵弈真是處處給人驚喜。棋逢對手,兩人這一鬥,一會的功夫又是拆了百餘招。
寒風料峭,卷起漫漫黃沙,宋翊和陸長辭心中各懷怨恨,又豈會放過彼此。劍氣襲人,天地間充滿了肅殺之意。兩人都熟知彼此的招式,每拆一招各自心中都是一寒。陸長辭如今是單手執劍,可功夫卻又上了一個階梯,兩把劍刃相撞,彼此腳下一溜,向後各退五步。宋翊玄青劍隨著變招,筆直刺出,陸長辭身子忽然向左一歪,滑了出去。宋翊長嘯一聲,衝天而起,玄青劍化作一道飛虹,逼人的劍氣,摧的兩人周遭的將士紛紛搖搖晃晃。陸長辭大吃一驚,暗道:“沒想到她竟練成了“道極承天”!”
陸長辭這吃驚的空蕩,宋翊的劍再次逼進,她長嘯不絕,淩空一翻,一劍長虹化作無數光影,向陸長辭灑下,方圓五丈之內都被玄青劍的劍氣嗦籠罩,無論任何方向閃避都是沒有退路的。隻聽“叮”的一聲,火星四濺。陸長辭手裏的玄音劍不偏不倚的迎上了劍鋒。
兵刃相撞的瞬間,漫天的劍氣忽然消失無蹤。宋翊立在寒風中,劍護在前胸。陸長辭的劍也還在手中,隻是明顯的多了一個缺口。他靜靜的望著宋翊,宋翊也這般望著他,兩人麵上都沒有絲毫的表情。這一瞬間,天地間都安靜下來,隻有呼嘯的風聲。四目相對,彼此心裏都明白,這最後三招便是生死攸關。陸長辭出手,急如閃電,可縱然他出手,心中對宋翊已有了些恐懼,這一招是傷不了宋翊的。他持劍的手垂了下去,周遭寂靜,隻有粗重的喘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