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由於吃得太撐,就算打坐也會覺得胃疼,雲輕暗自唾棄了好幾遍自己的沒出息,最終還是決定帶著霧希出去走走路消消食。
沿著陽江漫無目的地向前走著,今晚的月格外的亮,江麵波光粼粼,偶爾還能看見一兩尾小魚翻騰出水。雲輕和霧希有一搭沒一搭地講著話,沒過多久就沒了聲響,各自陷入了沉思。
不知道是誰先回了神,喚醒了另外一人,這才發現她們不知不覺竟已經走出了鬧市區,走到了人煙稀少的近郊。
在她們停下來的前方不遠處,有一所相當大的房子,不斷有交談聲勸酒聲調笑聲順著風飄來,卻是模模糊糊,讓人聽不真切。院子裏掛上的紅色燈籠,把附近的磚瓦都染成了紅色,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怎麼也掩不住的曖昧氣息。
又是哪個大戶人家在別院宴請客人吧,這種所謂的上層圈子淫靡混亂的宴會雲輕在京城見多了,不用想就能知道裏麵現在是一副什麼場景。
“小姐,我們回去吧,總感覺這地方怪滲人的。”又一陣風吹過,霧希一邊雙手交撫摸自己起了雞皮的雙臂,一邊擔憂地看了看四周沒有人的街道,開口對雲傾說道。
“好,走到那所房子那兒就折轉吧。”
雲輕本沒打算去湊什麼熱鬧,隻是覺得大戶人家的老爺公子到這麼偏僻的地方聚會總不可能自己走著來吧,看這樣子他們一時半會也不會走,說不定給兩個銀子就有哪個貪財的腳夫願意送她倆一層。畢竟沒有內力傍身,先前想著事情還不覺得,這會一停下來就感到了疲累。
不過很快,雲輕就後悔自己做下的這個決定了,因為在她們快要接近那房子的時候,前方轉角的地方突然傳出了低低的對話聲。
“主上,全都解決了。”這是一個冷冽得不帶一絲情感的聲音,像用刀子在冰麵劃過,讓聽到的人不自覺地脊背發寒。
“嗯。多少人?”回答的聲音也很獨特,該是用什麼特殊手法處理過了,聽起來飄忽不定,一會仿若天邊一會又近在眼前。
“裏邊有五個他們的人,外麵隱著的還有八個,都按您說的方法一一引出來了。”答話又換了一人,這聲音比前兩個正常多了,隻是稍嫌嚴肅了些。
看來他們至少也有三人,而且身份並不簡單。“主上”這種稱呼,一般的江湖人不會用,朝廷大員也不會用,隻有那些隱在暗地裏的個別組織或是特殊教會才會用到,而那些組織或者教會,一般都是一些權勢滔天的人為了私人目的暗自建立的,其隱秘性自不必說,聽到這段對話的下場,不用想也知道。
雲輕暗自懊惱,可是現在要退已經來不及了,她隻能對著霧希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盡量地讓自己兩人躲到陰影裏去。雲輕把右手放在胸前,那裏有下午從魏秋那裏討來的藥,實在沒有辦法,說不得也隻有賭一把了。
“韓衛呢?”對話還在繼續,雲輕隻能尷尬又忐忑地繼續等待。
“照您的吩咐,扮成您在裏邊與羅太爺應酬,現在差不多已經爛醉了。”說到韓衛,那異常冰冷的身音竟隱隱帶了絲讓人不易察覺的笑意。
“嗯。差不多了,辛苦他了,讓人找個借口把他接走,你帶些人去接應,再留下幾人善後,去吧。”
“是。”回答依舊簡潔而不帶任何感情@色彩,過了一會,沒有人再說話,就在雲輕按捺不住準備出去的時候,最開始那個嚴肅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並且這次稍微帶入了一些情緒。
“主上您果然料事如神,知道這宴會沒打的好主意,隻是屬下不明白,我們都退到這裏來了,還能對他有什麼威脅,那位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您?”
“柏青,你僭越了。什麼能問,什麼不能問,你應該清楚,守好你的嘴。”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正因為退到這麼遠,他才更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