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擁有這樣想法的不止李若薇一人,那個侍衛淡定地站在原地,既沒有急著辯解,也沒有流露絲毫慌亂的表現,甚至連臉上的神情都未有所改變。
這份心理素質,雲傾是必須要給與肯定的。隻是不知道,等到真相大白,他那強大的自信,鎮定的假麵,還能維持幾時?
“是不是汙蔑,自有證據說話。霧希——”
“是,小姐。”霧希對著雲傾點了點頭,上前一步,對著李易軒和李若薇福了福,聲音柔柔地道:“民女霧希見過四皇子,見過威寧公主。”
“霧希……霧希?毒娘子霧希?你可是毒醫魏秋的弟子,那個毒娘子霧希?”李若薇不知道毒醫和毒娘子,但不代表李易軒也不知世事。近幾年幾位皇子在朝堂和江湖上大力招攬人才,江湖上數得上名號的人,無論是老牌高人還是後起之秀,他們多少都有所調查了解。
“魏秋確是我師父的名諱,毒娘子不過是江湖朋友看得起隨意給的稱呼。”這話就是變相的承認了,李易軒抬起兩隻手在胸前抱成拳,對著霧希行了一個江湖禮,道了聲“失敬”,霧希還了一禮,接著道:“這馬被人下了一種能讓它瞬息之間狂躁暴動的藥,這種藥必須要下在血液裏才會有用,而且它會在兩個時辰之後隨著血液消散,查無所蹤,到時候即使是我師父,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也不太可能看得出來。”
“毒娘子的話,本皇子自然是相信的,不過既然是瞬息之間狂躁,藥又必須下到血液中,那就不可能是之前下好了的,可是流雲是在大街上突然發狂,那個時候大家都坐在馬上不是嗎,公主還騎在馬上,誰能對流雲下得了藥。”
“四皇子有所不知,”這時雲傾突然開口說話了,霧希自覺退到她身後,“馬發狂雖說是突然在路上,但並不是在行進的路上,那時候公主已經離開了流雲馬,它周圍也已經站滿了公主的侍衛,誰都有機會下手。”
“可是姑娘別忘了,那藥是要下在血液裏的,就算他們都站在流雲附近,若是有人給流雲喂食,旁邊勢必會有人看見,現在這麼久了,沒有一個人站出來作證,說明並未有人發現此時。”
“別急,這事不難。”雲傾勾唇一笑,看得周圍的人一癡,她卻並沒有發覺,繼續說到:“殿下讓人去仔細檢查檢查那馬,一定會發現至少兩根銀針,這藥起效快,但要讓這麼一匹體格壯碩的駿馬立刻發狂,恐怕一根針上的毒量是不夠的。”
李易軒看了雲傾一眼,偏過頭對著自己帶來的親衛說了:“去,檢查。”
“是。”
那人領命而去,不一會,果然從馬脖子下邊找出來兩根銀針。
“稟四皇子,果然有兩根針。”
李易軒聽了這話,並沒有立刻做出反應,而是意味不明地看著雲傾,半響才開口道:“看來姑娘對藥理和藥量的認識相當準確,原來是真人不露相啊。姑娘的能力令在下佩服,不過就算找出了兩根銀針,這隻能說明流雲確實是被人用你說的這種方法下的藥,但並不能說明下藥的那個人就是劉山啊?”劉山,是那個侍衛的名字。而李易軒問的問題,也正是周圍看熱鬧的人心中的疑問。
“這個就更簡單了,從事發到現在,沒有人離開過現場,下藥人既然要保證下藥成功,必定不可能隻帶了兩根銀針,萬一針上的藥被他不小心擦到袖子或者衣服上了呢,那不是一切都沒希望了?所以那個人一定會帶一定分量的藥在身上,這樣才能保證藥效,你再讓你那個侍衛去搜搜他的身,真相就能大白了。”
那名侍衛,也就是劉山,聽了雲傾的這句話,才開始真正感到害怕,雖然他力持鎮定,雲傾還是發現了那垂在袖口微微顫抖的手指,以及他不住舔自己嘴唇的小動作,一切都說明了這個人正在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