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傾兒說得也沒錯,詩兒作為一個大家閨秀,確實不該說這麼粗俗的話。當年她雖時一片好心,但傾兒確實是那時候走丟的,傾兒的走丟她有一定的責任,你這個做娘的,也不該如此一位的偏袒才是。”莫禮天低頭喝了一口茶,語氣淡淡地說道。

說自己不要偏袒,但莫禮天自己卻如此明顯的偏袒又算什麼?李敬儀驀地握緊了拳頭,指甲緊緊抵著手掌上的肉,天知道她使用了多大的勁才忍住沒有發作。

這些年,自從元冰沁“病發”開始,莫禮天就鮮少踏進過李敬儀的院子,雲傾走丟後,莫禮天更是再也沒進去過。因著公主的身份,莫禮天不能休了她,皇上太後的庇護,就算是貴為貴妃的姐姐也拿她無可奈何,更何況是自己。

但莫禮天也不必像其他駙馬一樣對公主夫人畢恭畢敬,日常生活也跟尋常官宦人家沒什麼兩樣。說起來莫禮天也不算是正經的駙馬,雖是公主的丈夫,但是公主下嫁而非招婿,況且那時莫禮天已有妻室,妻子還是他進宮請旨,皇上親自賜的婚。

大宣律例規定,皇室直係公主的駙馬不能入仕,莫禮天不僅入了仕,還做到兵部尚書如此高的職位,這不隻是跟他的家世和自身才能有關,其中皇上的歉意和愧疚也不少。

李敬儀對於莫禮天的刻意冷落自然是知道的,但她怎麼能甘心。自己那麼愛他,不顧禮法千辛萬苦求來姻緣,不在乎他已成親還有了兒子,以公主之尊甘做平妻,寧願成為貴女圈中的笑柄也要嫁給他,到頭來竟是這樣的結果麼?不甘心,不甘心!

而莫雲詩此時也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爹!您怎麼能幫著外人數落自己的女兒?這麼多年伺候您孝敬您,承歡膝下的人是我啊!她才回來多久,您就……”

“住口!她是你的妹妹,是我明媒正娶回來的妻子生的女兒,同樣是我莫府的嫡出小姐,不是什麼外人!”莫禮天沉下臉,嚴厲地嗬斥起莫雲詩。

“爹!”莫雲詩定定地看著自己的父親,不敢相信眼前所見所聞,餘光掃到一旁悠閑地坐著看戲,仿佛事不關己的雲傾,一股怒火直衝腦門,理智瞬間離魂。莫雲詩三兩步衝到莫禮天的座位前,半側身指著雲傾憤怒地道:“大娘也不過隻是個太傅的女兒,憑什麼跟我娘相提並論!爹,你怎麼能這樣狠心去傷害娘和我的心?她不過是個野丫頭,丟了這麼些年突然就回來了,還不知道抱著什麼樣的目的,再說了,她幹不幹淨誰知道呢,沒得髒了我們家的門楣。要不是我娘心軟,當初她嫁進來的時候您就該休了……”

“啪!”

“詩兒,住嘴!”

既然已經開頭,莫雲詩幹脆不再考慮其他,自顧自說得痛快淋漓,仿佛要把這麼多年積壓的委屈憋悶一股腦全部傾訴出來。

她隻是說出了心中全部的想法,完全忘記去考慮自己說話的內容,直到李敬儀急急喊出口的製止,但已經晚了,莫禮天的一個巴掌,讓莫雲詩的話戛然而止,她一下子呆愣在原地,忘記了思考。

“你!你!你好啊!這些話都是誰教你的?!堂堂尚書府千金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莫禮天站在座椅前,一邊不停拍打著自己的胸口,一邊猛地轉頭看向身側的李敬儀,喘著粗氣道:“看看你教的好女兒!看看你平日裏都是怎麼教的!真是出息了,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李敬儀原本坐得好好的,樂得聽女兒在下麵的抱怨,有些她不能做的事女兒卻可以,她想讓莫禮天聽聽自己母女的委屈,讓他看在女兒的份上內疚、回心轉意……